夜幕再次降临清远县城,苏明远独自站在小院中,仰望着满天繁星。今日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商人的暴毙、同僚的警告、百姓的期盼、权贵的威胁...每一件事都如巨石般压在他心头。
知不可忽骤得。他轻声念着这句话,深深体会到了其中的含义。知识不能急于求成,为官之道更是如此。他原以为凭借现代人的见识和满腔热血,能够很快在这个古代社会闯出一片天地,但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苏明远瞬间警觉起来。这几天总有人在暗中监视,今夜的脚步声似乎比以往更加小心谨慎。
谁在外面?苏明远轻声问道。
苏大人,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主簿钱润之。
苏明远有些意外,连忙去开门。只见钱润之一身夜行衣,神情紧张,显然是特意在这个时候前来的。
钱兄,这么晚了,可是有急事?苏明远请他进院。
钱润之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压低声音说道:苏大人,我是来给您送消息的。那封信,已经有回音了。
苏明远心中一喜:张钦差回复了?
不是张钦差,而是更高层的人。钱润之神秘地说道,您的信经过层层转达,竟然惊动了朝中的某位大人。据说那位大人对清远县的情况很关注,可能会派人前来调查。
苏明远既兴奋又紧张:真的吗?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不详,但应该就在这几天。钱润之说道,苏大人,您要做好准备。同时也要小心,如果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可能会狗急跳墙。
钱兄,您怎么会知道这些?苏明远疑惑地问。
钱润之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实不相瞒,我在京城也有些关系。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收集县里的**证据,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您的到来,给了我希望。
苏明远恍然大悟。原来钱润之并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与人无争,而是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
钱兄,您为什么要这样做?苏明远问道。
钱润之叹了口气:因为我也有理想,也想做个好官。但这些年来,我看到太多不公之事,却无力改变。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两人在院中详细商议了一番,钱润之把他这些年收集的证据简要介绍了一遍。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勾结豪绅...每一件事都有确凿的证据。
钱兄,您真是有心人。苏明远感叹道。
独木难成林,想要改变这里的现状,需要我们通力合作。钱润之说道,不过苏大人,在朝廷的人到来之前,我们都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暴露。
送走钱润之后,苏明远心中燃起了希望。原来在这个看似铁板一块的县衙中,还有钱润之这样的志同道合者。而且朝廷可能会派人调查,这意味着改变的机会就在眼前。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危险。那些既得利益者一旦感觉到威胁,必定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
第二天一早,苏明远正准备去县衙,却发现院门外围了一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昨天死去的那个商人的家属。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应该是死者的妻子。她身着白衣,满面泪痕,身后跟着几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来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中。
苏大人!妇女一见到苏明远,立即跪倒在地,求您为我家相公做主啊!
苏明远连忙上前扶起她:大嫂请起,有什么话慢慢说。
苏大人,我家相公本来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毙?妇女哭诉道,一定是有人害了他!
周围的孩子们也哭成一团,场面让人心酸。苏明远看着这一家老小,心中的愤怒更加强烈。
大嫂,您先带孩子们回去,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苏明远郑重承诺道。
苏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妇女再次跪下磕头。
苏明远亲自扶起她,又拿出一些银两给她应急,承诺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送走了这一家人,苏明远的心情更加沉重。
来到县衙,苏明远发现气氛很不寻常。平时热闹的衙门显得格外安静,官员们都是匆匆来去,很少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
苏大人。张怀德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有件事需要和您商量。
张大人请说。苏明远回头道。
上级来了指示,说最近要加强对基层官员的考核。张怀德神色凝重,您初来乍到,要特别注意工作表现,千万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苏明远心中暗想,这应该是朝廷派人调查的前兆。张怀德这是在敲打他,让他不要多事。
张大人提醒得是,在下定当谨慎。苏明远表面答应着。
那就好。张怀德点点头,对了,昨天牢中死去的那个商人,已经按病死处理,家属也已经同意了。
苏明远心中冷笑,这分明是封口费起了作用。但他表面上仍然镇定:既然如此,那就按规定办理吧。
中午时分,苏明远正在处理一些日常公务,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透过窗子望去,只见一队官兵正在县衙门前下马,为首的竟然是他在路上见过的那位张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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