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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 > 第367章 不下马的人才需要旗

暴雨如注,山林在雷光中扭曲成一片混沌的黑影。

南岭深处,一道狭长岩缝藏于古藤之后,勉强能容人栖身。

苏晚晴背靠石壁,火折子微弱的光映着她低垂的眼睫。

竹管哨静静躺在干草上,像一段被遗弃的旧梦。

“叮!叮叮!叮叮叮——”

那声音再度刺破雨幕,尖锐、急促,带着命悬一线的颤音,在风雨里断续飘来。

是五谷亭最高警讯:菌库危殆,命脉将断。

谢云书眸色一沉,侧耳凝神片刻,低声道:“南岭主窖,距此三十里。风向偏西,铃声断在东南谷口,应该是通风道崩了,湿气倒灌。”

苏晚晴没应。

她只是缓缓伸手,解下系在推车前端那根青灰色竹管——那是她早年为传递紧急指令所制的传音筒,如今早已废弃不用。

她轻轻将它搁在草堆上,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那是他们的事。”她说,声音平静无波。

可她的指尖却已悄然掐起算式——温湿度比、空气流速、曲种代谢周期……一个个数字在脑海中飞转。

三十年来,她亲手设计了七座地下菌窖,每一处都依山势、借地脉、控微气候。

南岭主窖,更是她倾注心血之作,九曲回廊,三层恒温,连陶罐釉料都是特调防潮的双层烧法……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洞口猛然卷入一阵狂风带雨,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踉跄扑倒进来,膝盖砸在碎石上也浑然不觉。

是李小豆。

那个当年在五谷亭门口偷喝米酒被她拎出来罚抄《曲经》的少年,如今肩头已披上灯火守护官的暗纹布条。

他怀中死死护着一只陶罐,外层裹着油布与藤编套,可边缘已有水渍渗入。

“念安师姐让我来找您!”他喘得几乎接不上气,牙齿打战,“新型复合菌母……只剩这一份活种了!原路塌方,北线山火封道,东谷毒瘴复发……只有您知道,怎么在零光照、无通风的情况下,维持七日活性!”

苏晚晴看着那只罐子。

那是她亲手定型的“双耳恒温瓮”,内壁刻有微型导湿槽,外釉掺了火山灰与蜂蜡,能缓释潮气。

而此刻,瓮身微颤,温度正在缓慢流失。

她忽然笑了下,极轻,极冷:“你们不该来找我。”

“可地图是您画的!”少年猛地抬头,眼中通红,“路线是您定的!连这罐子的双层釉烧法,都是您一个一个教我们试出来的!您说‘曲种不死,农魂不灭’,现在您要眼睁睁看着最后一颗种子烂在半路上吗?”

雷声轰然炸响,一道银蛇劈开天幕,照亮苏晚晴脸上那一道浅淡却深刻的旧疤——那是早年为抢修曲房被坍塌梁木所伤。

她静默良久,终于伸手,将陶罐轻轻接过。

指尖触瓮,温凉滑腻,一如当年她第一次捧起原始曲种时的感觉。

她低声说:“把火折子给我。”

谢云书递上,目光深邃。

他知道,她嘴上说着“不再插手”,可骨子里,从来不是能真正袖手旁观的人。

她是那种宁可自己饿着,也要把最后一粒种子埋进土里的人。

“走。”苏晚晴站起身,将陶罐用油布层层包裹,再缠上菌丝绳固定于胸前,“从野牛脊绕行,那里有条兽径,三年前我埋过标记。”

“雨太大,能见度几乎为零。”谢云书提醒。

“我知道。”她望向洞外奔腾的溪流,“但菌种耗不起。每高湿一刻,活性损一分。我们现在出发,还剩六成机会。”

李小豆怔住:“您……还记得路?”

“我记得每一寸土。”她嗓音低沉,“记得哪片坡地容易滑坡,哪段岩壁会落石,哪个风口雷最频繁。这些记忆,早就刻进了骨头里。”

三人冒雨而出。

夜黑如墨,山路化作泥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苏晚晴走在最前,脚步稳健,身形瘦削却如磐石不可撼动。

她凭借记忆选择隐蔽兽径,避开了两处即将崩塌的陡坡;途经雷区高地,她令众人伏地匍匐,利用地形死角穿行;行至一处密林,菌罐外壁开始结露,她毫不犹豫撕下里衣布条,一圈圈缠绕吸湿,并将罐体紧贴心口——以体温维系局部恒温。

谢云书默默跟在身后,看着她在风雨中前行的背影,忽然想起初遇之时:那个穿着破裙、蹲在灶前熬曲的女人,眼神倔强得像要把整个天地都煮沸。

如今她依旧如此。

至一处断崖,下方激流咆哮,唯一横木已被冲断。

李小豆望着深渊,几欲绝望。

苏晚晴却已取出随身携带的菌丝绳,又割下几根坚韧枯藤,迅速编织成网状悬梯。

“用三点固定法,交错承重。”她一边结绳一边下令,“李小豆在后押尾,谢云书居中策应,我先下去探路。”

“太危险!”谢云书皱眉。

“我是最懂这绳性的人。”她回头看他,眼神清明,“也是唯一能在黑暗中凭手感判断张力的人。”

她率先攀下,身影没入雨雾之中,只余绳索微微震颤。

每一步,都像是命运在叩问归途。

而远方山脊尽头,那抹微弱的火光仍未熄灭,仿佛在等一个人归来——不是传说中的“苏先生”,而是那个曾跪在泥地里,守着一口瓮,熬了七天七夜不敢合眼的女人。

黎明前最深的夜里,他们仍在路上。

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天光如刀,劈开厚重云层,将灰蓝的晨曦洒在南岭山脊。

雨水终于停了,湿气却仍缠绵不绝,顺着岩壁滴落,敲打着青石阶,一声声,像是大地未平的呼吸。

苏晚晴踏着泥泞抵达窖口时,正看见苏念安站在通风道塌陷处的边缘,一身粗布短打早已被泥水浸透,发丝贴在额角,手中铁铲不停清淤,身后十余名弟子正用木架支撑残存结构。

她没有回头,只在察觉脚步声靠近时淡淡开口:“来了。”

“主库保下六成。”她转过身,目光与苏晚晴相接,没有惊讶,没有激动,更无跪拜——那是属于新一代执炬人的尊严:他们敬仰火光,却不膜拜持火之人。

苏晚晴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那只一路护至胸前的陶罐。

油布解开,藤套褪去,双耳恒温瓮静静显露,表面结了一层薄霜似的冷凝水珠,但内壁微震,菌母仍在微弱代谢。

“这是未来。”她说,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骤然寂静。

她亲手将罐子交到苏念安手中,指尖擦过对方掌心,留下一道温热的印记。

然后她转身,走向角落那堆被遗弃的曲料——霉变、板结、散发着腐味,是昨夜抢修时清理出的废料。

她蹲下身,一寸寸翻检,手指精准地避开完全碳化的碎屑,最终停在几块边缘泛白、中心尚有淡绿绒毛的残片上。

轻轻刮下,包入随身携带的亚麻布袋。

“还能救一点。”她低语,仿佛不是对谁说,而是向这片土地许下一个不肯认输的诺言。

无人回应。可所有人屏息静立,仿佛怕惊扰了某种神圣的仪式。

雨滴从檐角坠落,在石阶上溅起微不可察的水花。

那一刻,时间仿佛倒流——三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清晨,一个女人独自蹲在倒塌的曲房里,从灰烬中扒出最后一撮未灭的菌种,熬了七天七夜,换回五谷亭的第一缕香。

而现在,她不再披甲执令,不再号令千人,甚至不再回头看一眼身后沸腾的人声。

天光大亮。

她走出山窖,晨风迎面扑来,带着草木初醒的气息。

她停下脚步,抬手解下车头那枚金色菌纹徽章——那是她曾拒绝佩戴三十年的象征,如今终于取下,轻轻放在一块平整青石上。

谢云书牵马而来,眉目沉静,一如这山间初霁的天空。

“还走吗?”他问。

她点头:“走得更远。”

他笑了,不是轻松的笑,而是看尽风云后的了然:“那我陪你。”

她最后回望一眼忙碌的人群,目光掠过苏念安肩头的暗纹布条,掠过李小豆冻得通红的手,掠过那些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轻声道:“真正该挂旗的,是那些不肯下马的人。”

随即翻身上车,动作利落,不见迟疑。

竹管哨没有再悬挂于车头,而是被她缓缓收入行囊深处——如同藏起一段燃烧过的火柴,余温尚存,却不再照亮归途。

车轮碾过新泥,缓慢而坚定地驶向雾霭尽头。

身后群山渐醒,鸟鸣穿林,万籁俱鸣,仿佛天地都在为一段落幕的传奇低语送行。

而前方,晨雾弥漫山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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