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天刚蒙蒙亮,军营的号角就划破了黎明的寂静。演武场旁的校道上,黑压压的队伍已经列队站好,龙海的将领们穿着统一的晨练服,身姿挺拔如松,连呼吸都透着整齐划一的韵律。
我站在队伍靠前的位置,活动着手腕,眼角的余光瞥见身边的罗峰正偷偷揉着膝盖——这小子昨晚跟士兵们比摔跤,不小心扭了一下,此刻强撑着,脸上却装作没事人似的。
“都精神点!”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雪儿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晨练服,腰间束着黑色的腰带,将十五岁少女纤细却挺拔的身姿勾勒得恰到好处。她站在队伍最前方,黑色的眸子里闪着锐利的光,手里握着一把短哨,“今天晨跑,围着军营跑三圈,谁掉队,罚抄军规十遍!”
“是!元帅!”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雪儿把哨子凑到嘴边,“嘀”的一声脆响,率先冲了出去。我和罗峰对视一眼,立刻跟上,分落在她身后两侧,形成三足鼎立的领跑阵型。她跑得极稳,步频均匀,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一二一!一二一!”每隔几秒,她就会喊一声口令,声音清亮,带着股子蓬勃的朝气。将领们跟在后面,脚步声踏得地面咚咚作响,晨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这支队伍镀上了一层金边。
第一圈跑得很顺利,雪儿始终保持着领先,我和罗峰紧随其后,既不超她,也不落后,默契地维持着三角阵型。罗峰时不时瞟向雪儿,眼里满是敬佩——这丫头年纪虽小,可论起意志力和体能,比不少老将都强。
跑到第二圈过半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队伍中段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高喊:“报告!有人晕倒了!”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想回头,却见雪儿已经放慢了脚步,侧头看向骚动的方向。她的动作极快,对我和罗峰扬声道:“爸,罗峰,你们带队伍继续跑,保持节奏!”
“那你……”我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像离弦的箭似的冲了过去。
我和罗峰对视一眼,立刻加快脚步稳住队伍。“跟上!别停!”罗峰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空军上将独有的洪亮。我则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心里暗暗捏了把汗。
跑到前面一个弯道时,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雪儿正蹲在那个晕倒的士兵身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动作熟练得像个经验丰富的军医。很快,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塞进那士兵嘴里,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那士兵是个年轻的新兵,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一看就是低血糖犯了。他嚼着糖,喉咙动了动,脸色渐渐缓和了些,却还是没力气站起来。
就在这时,雪儿弯下腰,竟直接把那士兵背了起来!
我看得心头一震——那新兵虽瘦,也有百十来斤,雪儿才十五岁,身形还没长开,背着他跑,怎么吃得消?
可下一秒,我就被她的动作惊住了。她背着人,竟丝毫没减速,脚步依旧稳健,甚至比刚才跑得更快,像一阵风似的从队伍侧面超了过去。晨练服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的后背挺得笔直,背着人却跑得又快又稳,仿佛背上的重量不存在似的。
“我的天……元帅这体力……”罗峰在我身边倒吸一口凉气,眼里的敬佩更浓了,“背着人还能跑这么快?”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又疼又骄傲。这丫头,总是这样,看似纤细的肩膀,却总能扛起意想不到的重量。刚才给士兵喂糖时的细致,背起他时的果断,都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担当。
她很快就跑到了队伍最前面,依旧保持着均匀的步频,每隔几秒,还是会清晰地喊出“一二一”的口令,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我能看到她脖颈上渗出的细汗,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紧绷的后背肌肉——她一定很累,却硬是咬牙撑着,没让队伍的节奏乱掉。
第三圈跑完时,校道尽头的终点线已经清晰可见。雪儿背着那新兵,第一个冲过了线,随即稳稳地停下,把人放下来扶着,又从口袋里掏出水壶递给他。
那新兵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看着雪儿额角的汗,眼圈通红,哽咽着说:“谢……谢谢元帅……”
“没事了。”雪儿摆摆手,声音因为刚才的奔跑带着点喘,却依旧清亮,“以后晨跑前,记得先吃点东西,或者在口袋里装几颗糖,低血糖可不是小事。”
“是!谨遵元帅命令!”新兵用力点头,看着雪儿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和崇敬。
我和罗峰带着队伍冲过终点线时,正看到这一幕。将领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着雪儿,眼神里全是赞叹。
“元帅刚才背着人跑,速度都没减,太厉害了!”
“那新兵看着不轻呢,换我背着跑半圈就得歇菜!”
“也就元帅有这体力和心细,又快又稳,还不忘给人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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