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养伤的日子,龙海像是被一层柔软的暖意裹住了。
军医营的帐篷前,每天天不亮就会挤满人。送汤的伙夫老张,提着刚熬好的鸽子汤,汤罐上还冒着热气;种草药的李伯,背着半篓新采的活血草,说是能让伤口好得快些;连最调皮的小通信兵,也会捧着一束海边捡的贝壳花,红着脸放在帐篷门口,然后飞快地跑开。
动物们也来了。七仔拖着它最爱的竹笋,蹲在帐篷外不肯走,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帘,像是怕里面的人跑了;罗峰养的那只海东青,每天都会落在帐篷顶,梳理着羽毛,若有谁动静大了些,它就会唳鸣一声,像是在警告;甚至连深海里的老海龟,都托人送来一颗巨大的珍珠,说能安神定惊。
我知道,他们都和我一样,心疼这丫头。
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给她喂饭,帮她擦手,在她疼得睡不着时抱着她,听她讲巡逻时的趣事——她总是捡些轻松的话说,绝口不提那些凶险,可我看着她空荡荡的左袖(为了方便换药,军医剪了袖子),心里就像被钝刀割着。
“爸,你看七仔又来送竹笋了,它是不是想跟我抢鸽子汤?”雪儿笑着指了指帐篷外,湛蓝的眸子里闪着光,可我能看到她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手。
自从手术那天后,她很少主动提起左手,连换药时都闭着眼,像是不敢看。我知道,那道伤口不仅在手上,更在心里,成了她的一块心病,甚至隐隐影响了她的魔神之力——有次她想化出龙鳞试试,结果左手臂一阵剧痛,疼得她脸色惨白。
“别胡思乱想。”我握住她没受伤的右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你的手会好的,比以前还要灵活。”
“真的吗?”她仰头看我,眼里带着点不确定。
“真的。”我重重点头,心里却在默默祈祷。这丫头,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变弱,怕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罗峰每天都来,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一口一个“雪姐姐”地喊着,跟她讲空军的新训练,讲那些新兵蛋子的糗事,努力逗她开心。他比雪儿小半岁,却总像个小大人似的,处处护着她。
“雪姐姐,等你好了,我带你去‘鹰嘴崖’试飞新战机,那速度,比你化形飞还快!”罗峰拍着胸脯保证,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到时候可别被我甩在后面。”雪儿笑着回他,可我看到她悄悄攥紧了拳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龙海所有人和动物的呵护下,雪儿的伤口渐渐愈合了。当军医拆开最后一层纱布时,我们都愣住了——原本该留下狰狞疤痕的地方,竟然光滑如初,连一点印记都没有,仿佛那二十七刀的疼,只是一场梦。
“这……这是怎么回事?”军医惊得合不拢嘴。
雪儿自己也愣住了,她抬起左手,轻轻动了动手指,灵活得像从没受过伤。突然,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蓝光,银白的发丝无风自动,额间的龙角若隐若现——是魔神之力在涌动!
“雪儿?”我连忙扶住她,生怕她像上次那样被力量反噬。
可这次没有。蓝光越来越盛,却温柔得像流水,顺着她的四肢百骸流淌,最后汇聚在她的左手心,凝成一颗小小的蓝晶。她闭着眼,眉头舒展,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强大。
“爸,我好像……突破了。”她睁开眼,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星辰大海,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我打败它了,那个怕疼、怕变弱的自己。”
我看着她,眼眶瞬间就红了。这丫头,终于跨过了那道坎,不仅手好了,心也痊愈了。
她站起身,走到隔壁帐篷——那里住着那二十六个受伤的弟兄。她伸出左手,掌心的蓝晶发出柔和的光,轻轻覆在一个断了腿的弟兄腿上。奇迹发生了,那弟兄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元帅!”弟兄们又惊又喜,纷纷围了过来。
雪儿笑着,一一为他们疗伤。蓝光所过之处,伤口愈合,疼痛消失,不过半个时辰,二十六个弟兄就个个生龙活虎,比受伤前还要精神。
最后,她走到我面前,踮起脚尖,左手轻轻覆在我的小腹上。温暖的蓝光涌入,之前隐隐作痛的伤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爸,好了。”她看着我,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傻丫头……”我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哽咽。这就是我的雪儿,永远先想着别人,哪怕自己刚经历过一场艰难的突破。
为了庆祝雪儿痊愈,罗峰提议在雪豹动物园办一场庆祝宴。消息一传开,全龙海的人都来了,连动物们都凑了热闹——七仔带着一群小熊猫坐在主桌旁,老海龟趴在池塘里露出半个背,海东青落在树梢上当“哨兵”。
动物园里张灯结彩,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弟兄们举着酒碗,高声唱着龙海的战歌。雪儿穿着新做的银白军装,左手灵活地端着酒杯,和大家笑着闹着,湛蓝的眸子里满是光彩,再也看不到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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