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柔软的黑丝绒,轻轻覆盖住将军府的飞檐翘角。我和雪儿坐在卧室的床上,床头的银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墙壁上。她刚处理完十二生肖的磨合事务,声音里带着点疲惫,正跟我念叨着虎威又跟耀天抢训练器械的事,嘴角却带着笑意——显然,这些小摩擦在她眼里,更像是伙伴间的打闹。
“渴了吧?”我见她咽了口唾沫,喉结轻轻滚动,便伸手端起床头柜上的安神汤。这汤是傍晚让炊事班炖的,加了莲子和百合,特意凉到温热,刚好入口。“来,喝点汤润润喉,也助眠。”
雪儿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爸,我自己来就行。”
“坐着别动。”我舀起一勺汤,递到她嘴边,故意板起脸,“让你爸喂一次怎么了?小时候不天天缠着我喂饭吗?”
她被我说得脸一红,乖乖张开嘴,温热的汤滑入喉咙,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小猫。“嗯,好喝。”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满足。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暖洋洋的,一勺接一勺地喂着,她小口小口地喝,偶尔抬眼冲我笑一下,那笑容比汤里的蜜还甜。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奎木的声音传了进来:“将军,属下有军务汇报。”
“进来。”我应了一声,手里的汤勺没停,继续喂给雪儿。奎木推门进来,手里捧着卷宗,见我们父女俩的样子,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属下打扰了。”
“没事,说吧。”我示意他继续,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卷宗,耳朵听着汇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毕竟是多年的副将,汇报的都是边境布防的要紧事,不能分心。
奎木开始汇报近期魔族余孽的动向,偶尔提到几个需要调整的哨卡位置。我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指点:“西风口的哨卡要再加派两个人手,那里地势险要,容易被偷袭……”说着,又舀了一勺汤递到雪儿嘴边。
她大概是想让我专心听汇报,没作声,乖乖喝了。可我这心思一分成两半,难免顾此失彼。奎木说到一处棘手的伏击案,我皱着眉琢磨对策,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重了些,汤勺碰到她的嘴唇,她“唔”了一声,像是被烫到,又像是被戳疼了。
我没太在意,只当她是喝得急了,含糊地说了句“慢点喝”,注意力全在奎木的话里:“那伙人的行踪不定,得让鸦祖的寒鸦多盯着点……”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几乎把心思全放在了军务上。奎木的汇报越来越关键,涉及到调动兵力的部署,我时不时打断他,提出修改意见,手上的汤勺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机械地往雪儿嘴里送。一开始只是力道重了点,后来干脆像是在“灌”——我甚至没注意到雪儿的头微微后仰,像是在抗拒。
直到奎木说“属下这就去传令”,我挥挥手让他退下,这才像从紧绷的弦上松下来,慢悠悠地转过头,想问问雪儿汤喝完了没有。
这一看,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雪儿的脸憋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双眼微微翻白,嘴角还挂着几滴汤渍,身体软软地靠在床头,胸口几乎没了起伏——显然是被呛住,快要窒息了!
“雪儿!”我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汤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汤洒了一地,我却顾不上烫,一把将她抱起来,拍着她的后背,又猛地按向她的胸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雪儿!醒醒!别吓爸爸!”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堵着,脸色越来越紫。我急得满头大汗,脑子里飞速闪过急救的法子,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按压她的胸骨,一下,两下,三下……
“咳咳!”终于,她猛地咳嗽起来,咳出了几口汤水,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着我,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我抱着她,手还在抖,后背的衣服全被冷汗湿透了。直到她缓过劲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了声“爸”,我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床上,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心脏“砰砰”地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雪儿……是爸爸不好……”我语无伦次地道歉,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又疼又悔。刚才我怎么就那么糊涂,光顾着军务,把她忘了!
雪儿瞪着我,那眼神里有委屈,有后怕,还有点……愤愤不平。她没说话,突然从床头的果盘里拿起一块榴莲——那是她昨天特意让兵卒从南方运来的,说要“挑战”一下这传说中的水果,结果尝了一口就扔在那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一把将榴莲塞进我嘴里,还用力往里面推了推。
“唔!”那股又臭又甜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我的口腔,果肉黏糊糊的堵在喉咙口,我立刻体会到了她刚才的感受——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胸口发闷,想咳嗽又咳不出来。
她抱着胳膊,瞪着我,眼神像是在说“这下扯平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