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蓝光的瞬间,那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不是被掐断,也不是渐弱消失,而是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声音都凝固在空气里。我手心还残留着那层微颤的冷光,可门缝中的蓝已经迅速收缩,青铜巨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像是某种机械结构正在回位。
“别!”雷裔猛地扑向门前,雷枪狠狠砸在即将闭合的缝隙上,火花四溅。但他晚了一步,整扇门轰然合拢,震得地面碎裂,泥尘翻起。
紧接着,四周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不,不是脚步,是魂体移动时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嘶鸣。从残碑、裂岩、枯树根下,无数黑影浮出,身形扭曲不定,如同被风吹动的烟雾,却又带着实体般的压迫感。它们没有眼睛,也没有面孔,只是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缓缓围拢。
“三百二十七个。”我低声说。
雷裔喘着气转头:“你数了?”
“幻灵珠自动扫描的。”我收回手,掌心血痕还在渗液,但已经不再流。刚才那一触,让我确认了一件事——门内的系统在排斥我,不是因为力量不足,而是我的选择偏离了它预设的路径。
现在,它要清除了。
第一波魂傀扑来时,雷裔已经挥出了雷弧。银白电光划破半空,将三只冲在最前的魂体劈散。可那些黑雾刚炸开,又在几息内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密集了些。
“杀不完。”他低吼,“它们靠地脉怨气再生。”
我盯着最近的一只魂傀,它正用一种规律的节奏向前滑行,动作僵硬得不像活物。这不是本能驱使的攻击,更像是程序指令下的执行单元。
“不是敌人。”我说,“是防御机制。”
雷裔一愣,刀势稍滞,又被逼退一步。他肩甲裂开一道口子,有暗红顺着锁骨流下。
我没再解释。混沌幻灵珠在识海深处轻轻旋转,我已经切断了它对外界的感应,但现在,必须重新连接——不是为了接收信息,而是为了推演一条不属于这个系统的路。
舌尖一痛,我咬破它,将一口真灵之血喷在眉心。血珠没落地,就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沉入识海。幻灵珠骤然亮起青光,一圈涟漪自颅内扩散,刹那间笼罩我和雷裔周身。
那些逼近的魂傀像是撞上了看不见的墙,纷纷停住,动作出现短暂卡顿。
“三息。”我对雷裔说,“别让他们靠近。”
他没问为什么,只是把雷枪插进地面,双手结印,引动残余雷气布成弧形屏障。他的脸色发白,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我闭上眼,意识沉入幻灵珠核心。
【混沌推演——启动】
眼前景象骤变。我站在一片虚空中,脚下是不断重组的符文链条,头顶悬浮着无数断裂的时间线。幻灵珠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直接传递的信息流:
> 目标:突破归墟防御协议
> 当前权限等级:推演者(受限)
> 可调用资源:真灵之血 x1、雷纹锤共鸣残留能量、《玄漪九变》前两式运行轨迹
> 推演方向:逆命之法
数据飞速流转,画面开始闪现——
未来某个时刻,我站在崩塌的世界中央,手中握着一柄由混沌凝聚而成的巨斧,斧刃劈开天幕,裂缝中涌出原始清气。那一击,不是神通,也不是术法,而是一次对规则本身的否定。
画面切换。功法图谱自动展开,《玄漪九变》前两式的运行路线被拆解、重组,融入混沌法则的流动模式。第一式“玄漪凝神”用于稳定神识,第二式“玄漪缚魂”可封锁敌意波动,两者结合,在特定条件下能催生第三式——
【玄漪开天】
> 本质:以自身真灵为引,借混沌推演之力,在现实层面短暂撕裂既定秩序,形成“非规则真空区”
> 触发条件:真灵之血为契、推演完成度≥97%、外界压制达到临界值
> 代价:施术者寿元折损三十年,神识震荡不可逆
推演完成的那一刻,我睁开了眼。
左眼金瞳纹路全开,不再是简单的光斑,而是如星轨般缓缓转动的复杂纹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每一缕灵气的走向、每一道魂力的波动都在掌控之中。
雷裔还在撑着雷幕,他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
“再撑半息。”我说。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却没倒下。
我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上。雷纹锤自动飞入手中,锤面残留的血迹与雷光同时亮起,与幻灵珠的青光交汇。我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将锤尖轻轻点向地面。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次信息注入。
我把刚刚推演所得的部分运行逻辑,通过雷纹锤导出,顺着大地脉络扩散出去。这些数据不是攻击性的,而是模拟了一段“正常响应信号”,干扰了魂傀的能量回路。
效果立现。
左侧三十步外的七只魂傀动作突然错乱,彼此碰撞后未能及时重组;正前方一组原本整齐推进的队伍出现了半拍延迟;更有几只甚至停滞不动,像是等待重新接收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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