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已定,我端坐在指挥座上,从怀中取出了一瓶麻醉药剂。
我目光转向南思。
“南思,你亲自去一趟锈铁城,拿着这瓶麻醉药剂,找到两个人。”
“一个叫麦穗,另一个叫莱蒂思,将她们安然带来军中。”
“她们受一点伤,你也不用活了。”
一直静默旁听的伊索尔德,此刻微微抬眸:
“麦穗…莱蒂思?殿下,她们是?”
“麦穗是拜尔的二公主。”
我并未隐瞒,直接道出麦穗的身份。
“我们可以用她的名义与旗帜北上,这对我们在北境会很有帮助。”
利用拜尔二公主的身份…麦穗这面旗能让我们兵不血刃穿过大半北境。
北境那些据城而守的将领,面对古树天敌会死战到底,但若看到王室血脉的旗帜,抵抗意志必然动摇。
少死些人总是好的。
这些守军与其无谓地死在枯萎法术下,不如留着力气去对抗安维斯人。
伊索尔德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她点头赞同。
“属下明白,这是借口二公主索菲向古树天敌求借军团,用以解除安维斯人的入侵。”
“我们以驰援薇洛娜,而非入侵的姿态进入北境,不仅能减少阻力,还可以为我们的行动披上王室的外衣。”
就像伊索尔德说的一样,以“王室成员号召抵抗外敌”的名义北上,能极大削弱北境贵族与民众的抵抗意志。
甚至吸引部分仍忠于王室的势力来投,将枯荣军团在某种程度上“合理化”。
奥布里闻言,菌须胡子有些不安地扭动。
“殿下,那毕竟是拜尔的公主…她当真会愿意配合我们,打出旗号对抗安维斯人?”
不等我回答,南思便打断奥布里的话:
“殿下既然已有决断,必然做好了万全安排。”
他转身向我,深深躬身,“属下即刻出发,必不负殿下所托。”
行军前夜。
营帐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围坐的几位圣域散播者。
桌上摆着的并非寻常食物,而是各种古树天敌的特产。
比如在我面前会特么惨叫的哀嚎菇,还有餐盘里正在蠕动的翡翠色孢子生物…
而且这个哀嚎菇的尖叫好像土拨鼠啊。
这是散播者刻意安排的夜宴。
在他们看来,能与地位尊崇的“继业者”共进饮食,是拉近关系、展现忠诚的绝佳机会。
分享这些蕴含着魔力的珍馐,不仅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他们与殿下同属一个阵营,共享同一种力量源泉。
戈尔格脸上带着期待,奥布里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反应,连沉默的伊索尔德,似乎也想通过这种集体活动,揣摩我这位继业者的脾性与偏好。
我端起面前的杯子,看着里面不断翻滚的绿色浆液。
更诡异的是,我还看到其中的点点荧光,就像有无数微小的孢子在其中沉浮起舞。
这玩意儿是用什么酿的!
我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动作看似从容,实际是真的没招了。
要是有麻醉药剂就好了,至少能麻痹一下味觉。
“殿下似乎有些遗憾。”
奥布里敏锐地注意到我的神情,“是未能在东境二十八城尽展我们的军团兵锋而惋惜吗?”
捏麻的,我又不是喜欢大屠特屠的杀人狂,惋惜什么,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这奥布里倒是会找话题,既然他主动搭话,正好随便说点什么,把这个夜宴结束。
我摇摇头,
“不,奥布里。我惋惜的是,石肤城那些贵族,分明出卖了拜尔和拜尔的人民,但还能继续安享富贵,将自己的血脉和姓氏代代传下去。”
“无论城头插着的是古树天敌的荆棘旗,还是安维斯的金狮旗,他们总能找到侍奉的新主。”
“今天可以为了生存出卖城池,明天就能跪在新主人脚边献上同样的谄媚。即便土地换了主人,对他们而言也没有多少区别。”
托尔格沉声道:“若殿下不喜,属下可让石肤城的贵族意外消失,他们的身体很适合培育新的菌毯。”
奥布里若有所思地接话,“既然殿下认为拜尔的旧有贵族体系需要改变,我们散播者自然会顺应这种改变。”
“殿下的意志,便是吾等行事的准则。”
奥布里虽然这样说着,目光却瞥向一旁静坐的伊索尔德,他眼中有几分羡慕之色。
殿下似乎对拜尔的贵族有很大的意见。
那么像伊索尔德这样没有家族牵绊的散播者,或许更容易被殿下倚为心腹。
一直沉默的伊索尔德,此刻却抬起那双沉寂如秋水的眼眸望向我。
“殿下眼中所见,岂止锈铁城?”
“翡冷翠悲歌城内,不同样是家族上下盘踞,血脉划定尊卑?”
“枯荣教义之下,新的藤蔓爬上高墙,与旧的荆棘又有何本质区别?”
她竟然如此直白地指出翡冷翠悲歌城的问题,让我感到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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