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的路简直是对“路”这个字的侮辱。
我感觉每走一步,拜尔东境特产的寒风就往我脑仁里多钻一分。
而且那该死的后遗症又开始蠢蠢欲动,提醒我麻醉药剂的库存需要补充了。
至于我和莱蒂思为什么没有选择用飞行术赶路,主要原因是这枯萎山脉边缘虽然贫瘠的要死,但负能量浓郁。
对我这种主修黑暗法术的人来说,地脉里流淌的黑暗魔力是个难得的修行样本。
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才能慢慢感受、解析、汲取这些游离的负能量,把它们纳入我的魔力循环里。
我压制着体内的冰霜魔力,只动用暗影魔力在体内流转,吸取着这里的负能量,虽然短暂摒弃了抗寒能力,但吸收负能量的效果确实大大提升了。
这就叫接地气。
“莱德,”
旁边那个比我性格恶劣一百倍的黑发少女凑过来,语气甜得发腻,
“你脸色有点难看啊,就像在床上被魅魔嘬过三天三夜一样。”
“真的不需要来点我的冰镇术吗?提神醒脑,虽然可能会把你的老二冻掉。”
“谢邀,但我还没有阉瘾,老二也没有去冥河找死神报道的打算。”
我无情地拒绝了莱蒂思那充满谋杀意图的冰镇疗法,顺便把袍子裹得更紧了些,试图把自己缩成一个黑法师馅儿的包子。
这见鬼的天气,放逐者废土的刮骨寒风跟这儿比起来都算是温柔的爱抚了。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悲愤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我好像被养叼了。
才在预言者之都那相对安宁的地方里住了多久?
妈的,惯出毛病来了。
莱蒂思在旁边蹦跶得还挺欢实,甚至试图用呼出的白气捏个小冰雕:
“莱德,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真让姐姐心疼啊。”
“要不要求求我?我的怀抱虽然冷了点,但至少能给你物理降温哦。”
“滚蛋。”我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我的感激之情,
“我这是在感受地脉,进行深层次的负能量共鸣修行,你懂个屁。”
我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无比怀念预言者之都的家,以及莉蕾雅那偶尔的啰嗦,还有可爱的莉莉丝,温暖的杰哥。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车轮声和驭兽喘粗气的声音。
一支看起来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的小型运输队吭哧吭哧地从后面赶了上来。
领头的是个穿着厚实皮袄的姑娘,她拉下防风镜,露出一张被风吹得红扑扑,笑得挺豁达的脸。
“嗨!两位法师老爷,你们走路去锈铁城啊?厉害!我叫麦穗!”
她嗓门挺大,透着股爽利劲儿。
麦穗?
这名字是盼着她像麦穗一样被沉甸甸的现实压弯腰,还是像麦秆一样一点就着。
“好名字,”
看着这个商队,我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看得出来,你家人希望你充满了土地的芬芳和丰收的期盼。”
她哈哈一笑,压根没在意我的言不由衷:
“大家都这么说!两位怎么称呼?”
她目光在我那件明显料子不错的法师袍和莱蒂思那身扎眼的白袍子上扫来扫去。
我想了一下,莱德这名字在拜尔可不是什么好词,跟“贵族屠夫”基本可以划等号。
虽然这穷乡僻壤未必有人认得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秉持着我自创的暗世界交友哲学。
即“能用假名绝不用真名,能忽悠绝不动手”的原则,我立刻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出门在外,多交朋友是好事。我叫卢德。”
麦穗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接着,她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我旁边那位安分不到三秒的主儿身上,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语气惊叹:
“哇哦!那这位小姐该怎么称呼?”
“您长得可真…真好看!像我从画片上见过的精灵歌姬似的,不,比那还漂亮!”
“这荒山野岭的,风沙这么大,您的脸怎么一点都没糙,头发还这么顺滑黑亮,用的什么好东西啊?”
她的话语朴实又直接,充满了跑生活的人对“美”这种不实用却极其夺目事物的欣赏。
而麦穗话音刚落,旁边的戏精就上线了。
莱蒂思瞬间后退半步,双手抱胸,摆出一副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模样,声音抖得跟真的似的。
那双灵动的眼睛甚至还蒙上了一层恰到好处的水汽,看得麦穗一愣一愣的。
“我…我是莱蒂思…是这位邪恶、强大、冷酷无情的法师大人刚刚捕获的战利品…”
“他…他正要把我带回他那阴森恐怖的法师塔,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狠狠的、这样那样的…享用!”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享用?这个词她是从哪个三流冒险小说里扒出来的!
还有,她那副样子,配上麦穗刚刚认证过的“比精灵歌姬还漂亮”的脸蛋,效果简直是灾难性的,麦穗商队的那些佣兵眼神都不对了,明显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人口贩子兼采花狂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