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冽和平静:“他送的定情信物,足够亲密,足够有说服力。他做贼心虚,一点火星就能引爆他的恐惧。” 她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刚刚表演过一场激烈情绪戏的痕迹,“他现在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处理’那条根本不存在的‘关键证据’,同时疯狂寻找我的下落,试图封口。”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会分散他和他老子应对做空危机的精力,也会让他们在慌乱中,露出更多的破绽。”
沈聿端起咖啡杯,轻轻晃了晃里面深褐色的液体,目光落在江烬沉静的脸上,片刻后,缓缓开口:
“学得很快。”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 他看向信息墙上那依旧一片惨绿、跌幅已接近20%的林氏股价,声音冰冷如铁,“现在,该去收获第一份战利品了。江氏的董事会,该开始了。”
江烬跟着站起身,心脏因为即将到来的正面交锋而剧烈跳动。她看着沈聿冷硬的侧影,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代表林家惨败的血红数字。
复仇的齿轮,在资本的碾压和精心编织的恐惧中,开始加速转动。而江氏,是她的第一块阵地。
车子驶向江氏集团总部大楼。一路上,江烬沉默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反复预演着即将在董事会上发生的一切。沈聿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会议。
江氏总部大楼高耸入云,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气势恢宏。然而,当江烬跟在沈聿身后,踏入一楼大厅时,却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气氛。
空气似乎凝滞了。前台小姐看到江烬,脸上露出极其惊讶的表情,随即迅速低下头,眼神闪烁。来往的员工行色匆匆,彼此间交换着讳莫如深的眼神,窃窃私语声在沈聿和江烬经过时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沉默。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显然,林承宇联合部分股东要“暂时接管”江氏的消息,以及“新生代”项目可能被“优化”的风声,已经在内部不胫而走。而江烬这位“重伤昏迷”的前执行董事之女的突然现身,无疑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炸弹。
专属电梯直达顶层的董事会专用会议室。
厚重的实木大门被沈聿的保镖无声推开。
会议室内,长条形的红木会议桌旁已经坐满了人。江氏的核心股东、董事们悉数到场,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湖面。主位空着,那是江振海的位置。而在主位左侧下首第一个位置,林承宇赫然在座!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深蓝色西装,试图维持着往日的精英派头。但那只包裹在定制西装袖口里、依旧能看出僵硬和不自然的右手手腕,却无声地泄露着他的狼狈。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被股价暴跌和江烬那通“指纹”电话折磨得够呛。当看到沈聿和江烬并肩走进来时,林承宇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眼神瞬间变得怨毒而惊恐,仿佛看到了索命的恶鬼。
坐在他旁边的,是林宏远——林氏集团的掌舵人,一个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他比林承宇沉得住气,看到江烬和沈聿,只是眉头狠狠一皱,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审视。
其他股东董事的表情则精彩纷呈:有惊讶(对江烬的出现),有疑惑,有不安,有观望,也有少数几位江振海的老部下,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激动和担忧。
“沈总?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江氏的董事会!” 一个支持林家的中年董事率先发难,语气带着不满和警惕,目光在沈聿和江烬之间来回扫视。
沈聿恍若未闻,径直走向会议桌。他并没有走向主位,而是在主位右侧下首第一个空位——一个通常留给重要特邀顾问或观察员的位置——拉开椅子,姿态从容地坐了下来。那位置,正好与林承宇斜对面。
他这一坐,无声地宣告了他的立场和介入。
江烬则没有走向给她预留的、靠近末席的位置。她挺直脊背,无视了林承宇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林宏远冰冷的注视,一步一步,径直走到了会议桌的主位——她父亲江振海的位置前。
她停下脚步,双手撑在光滑冰冷的红木桌面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每一张神色各异的脸。
“各位董事,” 她的声音清晰、平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所有的窃窃私语,“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打断会议。我是江烬,江振海的女儿。关于我父亲因健康原因暂时无法履职,以及我本人遭遇意外的情况,让各位担忧了。”
她的目光落在林承宇惨白扭曲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尤其让林副总,费心了。”
林承宇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握紧拳头,那只废了的手腕传来剧痛,让他额角青筋跳动。他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阿烬!你身体还没恢复,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快回去休息!公司的事情,董事会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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