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热热闹闹的进行着,酒至半酣,太后目光扫过席间,在永琪旁边的空位略一停顿。
见与其同桌的尔康与紫薇,尔泰与小燕子皆是成双成对,言笑晏晏,晴儿与箫剑虽门第略逊,却也算有个归宿。
再对比永琪形单影只,她心下不由生出几分不快。
“愉妃,”太后转向邻桌,“永琪的婚事,你这做额娘的,还需多上点心,这门第相当、年纪相仿的姑娘,几乎让他相看遍了,竟无一个能入他的眼?他究竟想选个什么样的?”
“西林觉罗氏与富察家的姑娘,哀家瞧着都是极好的,他见一面便回绝,半分情面不留,如此年轻气盛,心浮气躁,你该多劝着他点、替他拿主意,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闹!”
愉妃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打了一巴掌,她忙颔首:“老佛爷教训的是,是臣妾无能,未能好好规劝永琪,臣妾知罪。”
她垂着头,指甲掐入手心,屈辱与焦虑交织,却不敢表露。
乾隆见状,温言打圆场,“皇额娘,儿孙自有儿孙福,永琪的婚事也不在这一时。”
皇后含笑附和:“皇上说得是,想来是缘分还未到,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太后冷哼一声,“若只是年少未开窍也就罢了,就怕沾染什么‘私相授受’的习气,把身份体统忘到脑后!”
“绝对不会的,老佛爷!”愉妃情绪激动,“永琪自知责任重大,定会迎娶门当户对的嫡福晋,绝不敢行差踏错半分!”
“好了,”乾隆声音沉稳,透着威严。“今日小燕子回门,是大喜的日子。永琪的事容后再议,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此言一出,众人皆配合地重整笑容,互相敬酒寒暄,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这时,乾隆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妃嫔席位的含香。见她正欲品尝那碗冰镇的杏仁酪,不由得开口:
“香妃,你脾胃弱,这杏仁酪性凉,还是少吃为妙,浅尝便可。”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引得周遭目光再次汇聚,含香微微颔首,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只觉浑身不自在。
如今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已换上了旗装,行礼也依满族的规矩,可她心里明白,这深宫之中,除了乾隆,并无几人喜欢她。
乾隆似乎并未察觉太后的异常,还低声吩咐身旁的太监:“小路子,去把这碗刚呈上来的桂圆红枣汤,给香妃送去。”
他对着含香温柔笑道:“此物最是补气血,又能暖胃安神,你素来喜欢吃甜的,这个正好可以多用些。”
太后脸色瞬间沉下来,她刚训斥完愉妃教子无方,转眼自己这九五之尊的儿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加掩饰的偏宠一个妃子,简直是打她的脸!
“啪”地一声轻响,太后放下银筷,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同桌的皇后、令妃及几位亲王福晋,皆屏息凝神,不敢多言,或端坐或机械地小口进食,气氛一时凝滞。
然而,家宴的另一侧的年轻人席位上,却是另一番光景。
此处依旧笑语喧阗,暖意融融,自成一片天地。
几杯酒下肚,尔康便提议:“如此良辰,我们来行酒令如何?规则嘛——”
他略一沉吟了下,继续道:“就以眼前的景物或宴席上的事物为题,我们两人一组,对出‘三、三、七’字结构的对子,如何?”
他说完,特意看向小燕子:“小燕子,你和尔泰排在最后,你先听听我们说的,看能不能对上来,对不上来也没关系,权当凑个热闹。”
“哼!别小看人!”小燕子不服气地看向他,“尽管放马过来!”
尔康从容举杯,目光扫过亭外月色,开口道:“月窥窗,风拂柳,一庭花影送清幽。”
紫薇嫣然一笑,望着杯中的佳酿,“酒盈樽,香满袖,十分春色醉心头。”
“对得好!”众人忍不住喝彩,为她鼓掌。
轮到箫剑,他先是看了眼手中的剑,又望了眼大殿中央悠扬的琴奏,最后温柔的目光落在晴儿身上,出句道:
“剑影寒,琴声暖,江湖远矣红尘守。”
晴儿心头一热,看向小燕子和尔泰,轻声接道:“茶烟碧,笑语稠,岁月静好共白头。”
接着是永琪,他望着殿内的雕梁画栋,出了个上联:“琉璃瓦,朱漆柱,九重宫厥接云霄。”
额尔赫不慌不忙,指着席面:“玉液酒,金丝脍,御宴珍馐堆满盘!”
“不错不错!”永琪含笑称赞。
终于轮到尔泰,他看了看小燕子,又望向满桌菜肴,指着跟前的几盘点心,开口道:
“荷花酥,豌豆黄,甜甜蜜蜜滋味长。”
众人听完皆是会心一笑,都明白他这是在给小燕子递梯子。
小燕子得到尔泰的提示,信心大增,她瞅着自己跟前的几个硬菜,眼睛一亮,一拍桌子,兴奋地喊道:
“有了有了!……红烧肉,白切鸡,中间夹个烤全羊!”
“小燕子姐姐,你这是报菜名吗?”额尔赫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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