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第三天,李砚决定搞场“实战演练”。他让亲卫长带一队人扮“敌军”,在王府后山设了三个“哨卡”,然后给侦察兵们下了命令:“半个时辰内,摸清三个哨卡的人数和换岗时间,不许被发现,否则就算失败。”
士兵们领了任务,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猫着腰钻进树林,眨眼就没了影。李砚揣着望远镜,带着两个老兵在山顶观战,心里还挺期待——前两天教的“阴影隐蔽”“色块融合”,总该有点成效吧?
结果还没等他站稳,就听见山下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是亲卫长的怒吼:“谁在那儿?出来!”
李砚赶紧举起望远镜,差点没笑喷——只见瘦高个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脚下踩着的树枝断了,他手里的信号旗掉在地上,还砸翻了亲卫长放在石头上的水壶。更绝的是,他为了“隐蔽”,居然在身上缠了圈藤蔓,叶子还在往下掉,活像个会动的稻草人。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瘦高个从树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想捡信号旗,结果脚下一滑,直接摔进了亲卫长怀里。
李砚扶着额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哪是侦察兵,这是来送人头的吧?
还没等他缓过神,另一边又出了状况。望远镜里,矮胖士兵正往一个“哨卡”摸过去,动作倒是挺标准,猫着腰,脚跟着地,走得悄无声息。可就在他离哨卡还有十步远时,突然原地蹲下,然后……钻进了旁边的鸡窝。
没错,鸡窝。大概是后山农户养的鸡,窝搭在石头缝里,也就够两只鸡蜷着。矮胖士兵硬是挤了进去,鸡毛粘了一身,还把鸡吓得扑腾着飞出来,“咯咯”叫着冲向“敌军”哨卡。
“有情况!”亲卫长的声音又传了上来,“这边有动静!”
李砚放下望远镜,哭笑不得地对老兵说:“我教的是‘融入环境’,没教他们‘钻进鸡窝’啊!这隐蔽技术,比地球小孩躲猫猫还菜——至少小孩知道躲鸡窝会被鸡毛呛着!”
老兵憋笑憋得脸通红:“可能……可能他觉得鸡窝够隐蔽?”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一个脸上带疤的士兵,不知从哪摸了件黑袍子穿上,大概是想模仿“敌军”的衣服。可他忘了黑袍子是缎面的,太阳一照,反光比铠甲还亮。他还特得意,大摇大摆地往“哨卡”走,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亲卫长一脚踹翻:“你这身衣服是偷的吧?我们‘敌军’穿不起这么亮的料子!”
半个时辰过去,三十个侦察兵,被“敌军”逮住了二十九个,只有一个叫王二的小兵,成功摸到了第三个哨卡,还带回了准确的人数——他的办法简单粗暴:蹲在茅房后面,听“敌军”聊天,顺带数了数他们的脚印。
“报告大人,一哨卡有五人,换岗时间一刻钟;二哨卡三人,换岗时间两刻钟;三哨卡……”王二挠挠头,“他们好像在斗地主,没人换岗。”
李砚看着底下垂头丧气的士兵,尤其是那个钻鸡窝的矮胖士兵,鸡毛还粘在头发上,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自己说说,刚才那叫侦察吗?那叫大型行为艺术!”
他指着瘦高个:“让你用阴影隐蔽,你往树上爬什么?不知道树是视野盲区,但也是活靶子吗?敌军一箭就能把你射下来,还省得你爬了!”
又转向矮胖士兵:“鸡窝是隐蔽,但鸡会叫啊!你那是告诉敌军‘我在这儿,快来抓’!下次是不是打算钻进猪圈?”
士兵们被训得头都不敢抬,矮胖士兵脸涨得通红,小声嘟囔:“我看鸡窝没人注意……”
“没人注意?”李砚提高了音量,“敌军的哨兵连风吹草动都能听见,你把鸡窝挤塌了,他能听不见?记住,好的隐蔽是‘让自己消失’,不是‘让自己变成笑话’!”
他让士兵们原地坐下,自己也盘腿坐在地上,捡起根树枝在泥里画:“隐蔽有三个要素:环境、动静、颜色。你们看,这棵树,树干粗,树叶密,适合藏人,但你们得贴着树干,别站在树中间——树中间的光比边上亮,容易被发现。”
“还有声音,”他折断一根树枝,“‘咔嚓’一声,在安静的林子里能传很远。走路要挑有落叶的地方,脚跟着地,脚尖轻抬,像猫一样。刚才那个摔进鸡窝的,你想想,鸡飞的声音比树枝断了还响,不抓你抓谁?”
说到颜色,他指了指瘦高个身上的藤蔓:“后山的藤蔓是深绿色,你缠的是浅绿的,一看就是从别处挪过来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在伪装’吗?找和自己衣服颜色相近的东西做掩护,别瞎凑。”
训完了,李砚让他们重新来一次,这次他亲自跟着,在旁边实时指导。看到有人往显眼的石头后躲,他就拽拽对方的衣服,指指正对面的阴影;听到有人踩响树枝,他就做个噤声的手势,让对方换条路。
这次顺利多了。瘦高个没再爬树,而是贴着一块灰褐色的岩石站着,衣服颜色和岩石差不多,不细看真发现不了;矮胖士兵学乖了,找了片茂密的灌木丛,只露出两只眼睛观察,鸡毛总算没再粘身上;连那个穿黑袍子的疤脸士兵,也把袍子脱了,只穿灰色短打,混在树干的阴影里,总算像回事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