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寒意比冰原上的风更刺骨。两名筑基后期的劫修头目背靠着背,粗重的喘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他们身上沾满了灰白色的“五感剥夺尘”,眼睛红肿,涕泪横流,模样狼狈不堪,早已没了之前的凶悍。石乐志持剑而立,剑尖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那声音轻微,却如同重锤敲击在他们心头。
渡厄仙舟悬浮在低空,陆凡站在船首,袍袖在寒风中微微拂动,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杀戮与他毫无关系。
“是谁,让你们在这里埋伏的?”陆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寒风,清晰地传入两名劫修耳中。
两名劫修头目身体一颤,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与挣扎。他们干的是刀头舔血的营生,深知落入敌手,尤其是这种手段狠辣、实力莫测的对手手中,硬扛着只有死路一条。
其中那个操控风龙的壮汉咬了咬牙,嘶声道:“前……前辈饶命!我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陆凡追问,语气依旧平淡。
“是……是‘黑煞盗’的大当家,冯戾!”另一名个头稍矮、眼神更显狡诈的劫修急忙接口,“他让我们兄弟守在这‘冰牙隘口’,说是近期可能有肥羊从南边来,身上带着重宝,让我们务必截下!事成之后,分我们三成利!”
“黑煞盗?”陆凡眉头微挑,这个名字他略有耳闻,是活跃在北地边缘一带势力颇大的一股劫修,据说首领冯戾有着假丹境界的修为,手段残忍,行事肆无忌惮。“他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又如何确定我们身怀重宝?”
那矮个劫修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道:“这……这个小人也说不清楚。只是听说大当家前些日子接待了一位从南边来的神秘客人,之后便下令加强了各条路线的巡查,尤其关注从青云宗方向来的、形迹可疑的飞舟或修士。前辈您的飞舟虽隐匿得好,但穿过外围防御阵法时,似乎还是被我们布置的‘冰棱镜阵’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痕迹……”
陆凡眼神微冷。果然,行踪还是泄露了。是金虹会?还是宗门内其他看他不顺眼的势力?亦或是……那委托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那位神秘客人,是什么来历?”陆凡继续问道。
“小人真的不知啊!”矮个劫修哭丧着脸,“那人浑身笼罩在黑袍里,气息也遮掩了,只有大当家亲自接待的。不过……不过小人偶然听二当家提过一嘴,说那客人身上,有股……有股淡淡的莲花香味,很特别。”
莲花香味?陆凡心中一动,想到了魔莲教。难道是他们?他们也对那“先天冰魄之气”或者委托之物感兴趣?
“冯戾现在何处?”陆凡换了个问题。
“大当家……大当家应该在‘黑风寨’,离此地往西约三百里的一处山谷里。”壮汉劫修连忙答道,似乎想用情报换取活命的机会。
陆凡点了点头,不再询问。他看了一眼石乐志。
石乐志会意,手中长剑一振。
两名劫修头目顿时面如死灰,矮个劫修尖叫道:“前辈!您答应饶我们……”
话音未落,两道暗红色的剑芒已如同毒蛇般掠过他们的脖颈。两颗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的神情,鲜血喷溅在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石乐志收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他而言,这些敢于伏击师尊的劫修,死有余辜。
“清理战场,有用的东西带走。”陆凡吩咐了一句,便不再关注下方。他目光投向西方,那里是黑风寨的方向。
“师尊,我们是否要去端了那黑风寨?”石乐志处理完战利品,回到仙舟上,眼中战意未消。初试锋芒,他体内的力量渴望更多的战斗来磨砺。
陆凡摇了摇头:“不必节外生枝。那冯戾是假丹修士,黑风寨经营多年,必有阵法依仗,强攻未必能讨好,反而可能耽误正事。我们的目标是玄冰城。”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不过,这笔账先记下。等从玄冰城回来,若他们还不识趣,再顺手料理了也不迟。”
当下,渡厄仙舟再次升空,隐匿阵法全开,绕过那片狼藉的战场,如同融入天际的一道阴影,继续向着北方疾驰。
经此一役,舟上众人更加警惕。石乐志初露锋芒,展现出的强悍战力与狠辣手段,也让那四名筑基队员心中凛然,对其更加信服。赵铁柱则得意洋洋,他的“五感剥夺尘”首战建功,让他更有动力捣鼓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
穿越了冰煞罡风带后,环境愈发酷寒。放眼望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白与灰两种色调。无尽的雪原,连绵的冰川,天空总是阴沉沉的,鹅毛般的大雪时歇时落,寒风如同刀子,刮在仙舟的护罩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仙舟降低了飞行高度,几乎是贴着雪原飞行,以避开高空更为猛烈的罡风和可能存在的其他探查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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