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跳到00:00时,陈晨的鼠标指针卡在了“新游戏”按钮上。屏幕蓝光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机箱风扇的嗡鸣突然变调,像有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出风口。
这款名为《回档》的恐怖游戏是他从一个加密论坛上扒来的,压缩包解压后只有一个.exe文件,图标是块布满裂纹的旧硬盘。论坛楼主只留了句话:“别在午夜开新档,除非你想把存档存进现实。”
陈晨嗤笑一声点下鼠标。他做游戏测评五年,什么样的恐怖套路没见过?无非是突然蹦出的鬼脸、贴在耳边的音效,顶破天弄个根据玩家电脑时间变化的剧情——直到他操控的角色走进游戏里的出租屋。
游戏主角叫“阿明”,住的地方和陈晨现在租的房子一模一样。泛黄的墙皮、掉漆的木门,甚至阳台晾着的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都和他早上刚晾出去的分毫不差。陈晨的手指顿了顿,鼠标滚轮向下滑,阿明的床头柜上摆着个马克杯,杯身上的裂痕和他昨天摔碎又粘好的那个完全重合。
“搞什么?读取我电脑里的照片了?”他骂了句,却还是控制着阿明走向卧室。按照游戏提示,这里藏着第一个线索。
衣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突然从显示器后面飘来。陈晨皱着眉回头,身后只有堆得半人高的快递箱,哪来的霉味?再转回头,游戏画面里的衣柜里挂着件黑色连衣裙,领口别着朵褪色的白玫瑰——那是他前女友林薇最喜欢的裙子。
心脏猛地一沉。林薇失踪三年了,警方查了半年没找到任何线索,最后按失踪人口结案。这件裙子他明明烧了,怎么会出现在游戏里?
阿明的视角开始抖动,屏幕边缘泛起血色。陈晨想退出游戏,却发现右上角的“退出”按钮变成了灰色,鼠标指针变成了一把生锈的钥匙。游戏弹出新提示:“找到存档点,否则无法离开。”
存档点在卫生间。陈晨握着鼠标的手开始出汗,阿明每走一步,现实里的地板就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楼下踱步。卫生间的镜子里,阿明的脸逐渐扭曲,最后变成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左眼是块黑色的疤痕,嘴角裂到耳根。
“这是...游戏建模出错了?”他喃喃自语,却看见镜子里的男人突然笑了,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紧接着,现实里的卫生间传来滴水声,滴答,滴答,和游戏里的音效完美同步。
陈晨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起身想去卫生间查看,脚却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黑色的游戏手柄,上面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色污渍。他从没买过这个手柄。
显示器突然黑屏,几行白色的字慢慢浮现:“存档点已激活,是否保存当前进度?”下面是两个选项:“是”和“否”。
“否!”陈晨几乎是吼着点下鼠标,可指针却不听使唤地移向“是”。屏幕闪过一道白光,他听见身后传来衣柜门被拉开的声音,和游戏里的音效一模一样。
“你找到第一个存档点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晨僵硬地回头,衣柜门开着,里面挂着那件黑色连衣裙,领口的白玫瑰正在慢慢枯萎。没有任何人,可那股潮湿的霉味越来越浓,像是有个人正贴在他背后呼吸。
显示器恢复了画面,阿明站在卫生间里,镜子里的陌生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林薇的脸。她的眼睛空洞地看着镜头,嘴唇动了动,游戏界面弹出一行字:“下一个存档点,在你床底。”
冷汗顺着陈晨的后背往下流,他突然想起三天前整理床底时,摸到过一个冰凉的金属盒子,当时以为是房东留下的旧东西,没在意。现在想来,那盒子的形状,和游戏里阿明找到的第一个线索——一个生锈的硬盘盒,一模一样。
他蹲下身,手刚碰到床底的盒子,显示器里就传来林薇的哭声。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里面放着块破碎的硬盘,硬盘上的编号和《回档》的.exe文件名完全一致。
“2022年3月15日,你删除了我的存档。”林薇的声音从显示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你说我玩游戏太入迷,可你不知道,我是在游戏里找你。”
陈晨的脑子像被重锤砸了一下。2022年3月15日,正是林薇失踪前一天。那天他和林薇大吵一架,因为她整天对着电脑玩一款不知名的游戏,他一气之下删了她的游戏存档,还摔碎了她的硬盘。
“我没失踪,”林薇的脸在显示器里扭曲,“我被你删进了存档里。你每开一次新游戏,我就会回到你删除我的那一天。”
卫生间的滴水声突然加快,变成了急促的脚步声。陈晨抬头,看见镜子里站着那个左眼带疤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把生锈的水果刀,刀上的血迹和他昨天切水果时不小心划到手流出的血一模一样。
“他是游戏里的NPC,”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找到所有存档点,他就会永远跟着你。下一个存档点,在你电脑的D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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