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指间沙,悄然流逝。距离龙皓月以“男生”身份进入交通大学,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对龙皓月而言,是一场漫长而扭曲的适应过程。最初的恐惧、羞耻和格格不入,在日复一日的伪装和生存压力下,逐渐被一种近乎麻木的“习惯”所取代。她像一只被迫潜入深海的淡水鱼,尽管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却不得不学着在咸涩的环境中呼吸、游动。
她确实“放开”了许多。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强迫自己融入男生们的圈子。她学会了在食堂和他们抢肉吃,学会了在篮球场边大声呐喊助威(尽管声音依旧刻意压低),学会了在他们开带颜色的玩笑时,跟着嘿嘿傻笑,甚至偶尔还能插科打诨两句。她允许王磊和李强勾肩搭背,允许他们在打闹时扑到自己身上,她甚至……开始在某些方面,偷偷地“放松”了警惕。
比如,那件林雨强制要求她必须穿在最里面的、带有仿真男性器官的特殊内裤。那东西的存在感太强了,硅胶的触感、导尿管的异物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的屈辱和异样。在宿舍这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里,尤其是在晚上洗漱后,她偶尔会偷偷换上自己带来的、最普通的纯棉女式内裤。那种久违的、贴合女性身体曲线的柔软触感,会让她在瞬间产生一丝微弱的、属于“龙皓月”的真实感,尽管这真实感转瞬即逝,并被巨大的风险所笼罩。
有一次,她刚换上女式内裤,正准备套上睡裤,李强突然闯进卫生间拿东西(宿舍卫生间是公用的,但大家默认早晚高峰错开)。虽然她动作快,但李强还是瞥见了她睡裤边缘一闪而过的、带有细小蕾丝边的浅色布料。
“哟呵!”李强夸张地叫了起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皓月,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闷骚?内裤都穿得这么花哨?跟个小姑娘似的!”
龙皓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颊爆红,手忙脚乱地提好睡裤,强装镇定地骂道:“滚蛋!你他妈才花哨!这是……这是我妈给我买的!纯棉的,舒服!”
李强嘿嘿笑着,也没深究,但眼神里的调侃意味让龙皓月心惊肉跳了好几天。自那以后,她更加小心,只在深夜确信所有人都睡熟后,才敢短暂地换回女式内裤,享受那片刻的、虚假的“正常”。
然而,身体的细微变化,终究难以完全掩盖。或许是长期穿着束胸带压迫血液循环,或许是心理压力导致内分泌有些紊乱,她感觉自己的胸部似乎……比刚被“交换”时,微微有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起伏?虽然依旧平坦,但那种紧勒感似乎更强烈了。有一次打篮球后洗澡(她永远是等没人的时候快速冲洗),王磊盯着她擦身时若隐若现的胸口(束胸带痕迹),挠着头嘀咕了一句:“皓月,我咋感觉你……胸肌好像缩水了?以前好像还有点轮廓,现在怎么跟个平板似的?你小子是不是光吃不练啊?”
龙皓月当时吓得手里的肥皂都掉了,支支吾吾地解释:“可能……可能是瘦了吧?最近学习累的……”然后飞快地套上衣服逃离了浴室。
这些细小的危机,像一根根针,不断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她活在一种持续的、低强度的恐惧中,生怕哪个不经意的细节,就会导致全盘崩溃。
然而,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这天周末,王磊兴冲冲地跑回宿舍,挥舞着几张门票:“兄弟们!好消息!市中心会展中心这周末有大型动漫游戏展!哥搞到票了!一起去嗨皮啊!”
李强第一个响应:“必须去啊!说不定还能看到漂亮COSER!”
张伟推了推眼镜,也有些意动:“可以去看看,放松一下。”
王磊看向正坐在书桌前假装看书的龙皓月:“皓月,你呢?别整天窝着看书了,跟哥几个一起去玩玩!”
龙皓月心里一紧。漫展?那种人山人海、充斥着各种奇装异服和狂热目光的地方?对她来说简直是噩梦!她下意识地想拒绝:“我……我就不去了吧,我对动漫不太感兴趣……”
“别啊!”王磊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力气大得让她窒息,“不去也得去!咱们寝室第一次集体活动,谁都不能缺席!再说了,”他压低声音,坏笑道,“听说这次漫展尺度挺大,有不少漂亮妹子COSER,你就不想去开开眼?”
龙皓月被他勒得难受,又无法挣脱,只能勉强点头:“好……好吧。”
见她答应,王磊更兴奋了:“光去逛多没意思!咱们也得参与进去!我决定了,咱们寝室集体出COS!”
“啊?!”龙皓月傻眼了。
“对啊!”李强也来劲了,“磊哥说得对!咱们COS个啥?火影?海贼?”
王磊摸着下巴,目光在龙皓月那张清秀得过分的脸上扫来扫去,忽然一拍大腿:“有了!皓月!你这小模样,白白净净的,个子也不算太高,正好!你COS原神里的草神纳西妲!绝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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