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淌过,转眼间,龙皓月(小月)在交通大学已经度过了一个多星期。
那日林雨将她送到校门口,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进男生宿舍楼后,便悄然收回了那份强加于她的“过目不忘”能力。如同潮水退去,那种被强行塞入知识的肿胀感和高速运转的眩晕感消失了,但如同林雨所言,那些已经印入脑海的知识并未随之消散,只是从一种被动的、刻板的记忆,变成了需要她主动调用和理解的东西。这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学习变得正常了许多,虽然依旧吃力,但至少不再是一种精神折磨。
更重要的是,物理空间上的距离,将她从林雨那令人窒息的掌控和日复一日的羞辱中暂时解放了出来。虽然男生宿舍的环境依旧让她不适,那身伪装也如同紧箍咒般束缚着她,但至少,她不用再每天面对林雨那张带着残忍笑意的脸,不用再时刻担心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惩罚”。
这种相对的自由,像久旱逢甘霖,悄然滋润着她几近枯萎的心灵。那个被恐惧和屈辱压抑已久的、属于原本龙皓月的灵魂内核——那份潜藏在深处的热情、自信甚至是一丝不羁,开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她意识到,一味的退缩和恐惧只会让她更快暴露,也更痛苦。她必须适应这个环境,必须戴上合适的面具,才能在这个荒谬的处境中生存下去,甚至…寻找反击的机会。
于是,她开始尝试改变。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像个受惊的兔子般躲避一切接触。她强迫自己抬起头,挺直(尽管被束胸带束缚着)脊背,努力模仿着周围男生的言行举止。她开始主动和室友打招呼,尽管声音依旧刻意压低,带着不自然的沙哑。她尝试着参与他们关于游戏、篮球的简单话题,即使大多时候只是在一旁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她的改变,起初让王磊和李强有些意外,但年轻人之间的隔阂很容易被打破。见她不再那么“扭捏”,王磊和李强也渐渐放下了成见,重新接纳了这个“有点娘但还算识趣”的新室友。尤其是王磊,性格豪爽,很快就把龙皓月划入了“自己人”的范畴,时不时会揽着她的肩膀称兄道弟。
第一次被王磊那粗壮的手臂搂住肩膀时,龙皓月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条件反射地将他推开。但她死死忍住了。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甚至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那种紧密的、充满阳刚气息的接触,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清晰地传递过来,让她内心深处属于女性的本能感到强烈的不适和警报,但理智告诉她,必须忍受。这是生存的代价。
渐渐地,她似乎真的开始“习惯”了。习惯了下课后和室友们勾肩搭背地去食堂;习惯了在篮球场边看着他们打球,偶尔递递水;习惯了听着他们开一些粗俗的玩笑,然后跟着嘿嘿傻笑。她甚至开始允许这种肢体接触更进一步——比如互相捶打胸口(她总是巧妙地用手臂格挡或避开要害),或者玩闹时被扑倒在床上(她会立刻尖叫着挣扎开,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反应过度,而是以“怕痒”之类的借口掩饰过去)。
这种“热情开放”的伪装,让她逐渐融入了男生群体,减少了被怀疑的风险。但更深层次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感到一丝诡异。有时,在夜深人静,卸下所有伪装,抚摸着身上那些为了伪装而存在的“装备”时,她会陷入一种恍惚。她开始模糊地觉得,自己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和男生们称兄道弟,肆无忌惮地打闹,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甚至,那种被当作“兄弟”接纳的感觉,偶尔会让她产生一种扭曲的……归属感?
这种认知的细微扭曲,如同缓慢生效的毒药,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她的自我认同。是林雨的碎片力量残留的影响?还是极度压力下的心理自我保护机制?她分不清,也不敢深想。她只知道,戴上这个“阳光男孩”的面具,能让她暂时好过一点。
然而,总有某些瞬间,会像一根针,刺破这层精心维持的泡沫。
这天下午,没课,龙皓月和室友们在学校露天篮球场打球。其实主要是王磊和李强在打,龙皓月和张伟在旁边看着,偶尔捡捡球。运动后的男生们浑身热气腾腾,汗味混合着青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王磊投进一个球,兴奋地跑过来,浑身是汗,一把抱住离他最近的龙皓月,用力揉了揉她的短发(其实是假发头套下的短发):“哈哈!皓月,看到没!哥这球帅不帅!”
那股浓烈的、纯粹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瞬间将龙皓月包裹,汗水浸湿的球衣紧贴着她的脸颊和脖颈,王磊结实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肩膀和……被束胸带强行压平的胸口。一种强烈的、生理性的排斥感和窒息感猛地涌上心头!胃里一阵痉挛,她差点当场吐出来!
但她死死咬住了牙关,强迫自己发出笑声,甚至抬手回捶了王磊一下:“帅…帅个屁!一身臭汗,离我远点!”她用力挣脱开来,假装嫌弃地扇着风,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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