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阁”内,符文隐现,空气凝滞。
无形的律法结界如同一个精致的牢笼,不仅封锁了空间,更试图压制、解析被困者的一切力量与思想。寻常修士在此,恐怕连运转周天都会感到滞涩难行,心神更会被那无处不在的秩序意念所侵扰,最终要么屈服,要么崩溃。
然而,林辞并非寻常修士。他身怀文明火种本源所化的玉玺,其“守护”与“承命”的本质,某种程度上甚至凌驾于此方世界的单一王朝秩序之上。这结界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沉重的压力,而非绝对的禁锢。
他盘膝而坐,心神沉入识海。玉玺悬浮于意识中央,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金辉,将试图渗透进来的律法压制之力悄然化解。他没有急于冲击结界,而是将这次软禁视为一个难得的契机——一个深入了解秦朝律法本质、适应这个时代规则、并进一步炼化玉玺与新得碎片的契机。
首先,他引导玉玺之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开始剖析结界的能量结构。这结界源于秦律法网,其核心并非单纯的蛮力封锁,而是一种基于“定义”与“规则”的力量。它定义此方空间为“囚笼”,规则便是“许进不许出,许静不许动”。强行对抗,便是与整个结界的“定义”对抗,事倍功半。
【解析中……律法结界结构复杂,能量流转遵循“法理”逻辑。强行突破需消耗巨大能量,且会引发强烈反噬与警报。】
【建议:寻找规则漏洞,或进行“概念层面”的干扰。】
“概念层面……”林辞若有所思。他回想起李斯那言出法随的力量,以及自己玉玺“承天受命”的权能。或许,对抗规则,并非要用更强的力量去打破,而是用更本源的概念去……覆盖或混淆?
他尝试着,不再用玉玺之力去硬撼结界,而是将其那“守护文明”、“传承不息”的意念,如同水银泻地般,缓缓弥漫开来,浸润这方被定义为“囚笼”的空间。
起初,结界产生了强烈的排斥,符文闪烁不定。但玉玺的意念并非破坏,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包容的“存在”。它不否认此间是“囚笼”,却更强调此间亦是“文明传承可能驻足之一隅”。两种概念产生了微妙的冲突与交融。
结界的光芒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波动,那严密的“定义”似乎被撬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缝隙。虽然还远不足以脱困,但林辞感觉到,自身力量运转的滞涩感减轻了少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与此同时,他将大部分心神沉浸在与怀中雍州山河图残片的沟通上。隔着结界,虽然无法直接取得观测殿内的青州残片,但两者间的共鸣却并未完全断绝。他引导着玉玺的星火,小心翼翼地滋养、放大这种共鸣。
意识仿佛沿着那共鸣的丝线延伸,跨越了结界的阻隔,再次“看”到了那悬浮在石台上的青州残片。青光流转,山川脉络隐约可见。更让他惊喜的是,在这种深度共鸣状态下,他仿佛触摸到了一张更加庞大、更加虚幻的网络——那是散落在九州的其他山河图碎片之间,存在的某种微弱联系!
【深度链接建立……“九州山河图”灵络感知度提升。】
【感应到其他残片模糊方位:西南(梁州?)、东南(扬州?)……】
【信息流注入:龙脉地气基础运用法门(入门)——可小幅引导、安抚或刺激局部地脉,需借助山河图残片或类似媒介。】
一股关于如何感知、如何以自身意念结合残片之力,轻微影响龙脉地气的法门涌入脑海。这法门并非强大的攻击或改造之术,更像是一种“沟通”与“疏导”的技巧,正契合林辞目前的需求。
他如饥似渴地消化着这些知识,并结合《墨守残卷》中关于能量引导与结构力学的理念,相互印证。他意识到,无论是玉玺、山河图还是墨家机关术,在某种层面上都指向了对“能量”与“规则”的理解与运用。玉玺代表本源与宏旨,山河图关乎地理与脉络,机关术侧重结构与巧力。
时间在静修中缓缓流逝。外界似乎过了数个时辰,碣石宫因始皇驻跸而依旧灯火通明,巡逻的甲士脚步声规律地响起,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仿佛白日的妖邪袭击与林辞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都只是投入大海的小石子,未能掀起太多波澜。
然而,林辞却能通过玉玺和对气运的模糊感应,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始皇与李斯必然在商议着什么,关于东巡后续,关于突然出现的海中妖邪,也关于他这个被软禁的“异数”。
就在他尝试以新领悟的龙脉沟通法门,借助雍州残片微弱的联系,去感知碣石宫下方那被压制、冲突的龙脉状态时——
“咚!”
一声沉闷、却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上的巨响,猛地从远方传来!并非来自碣石宫内部,而是来自……北方!那苍白色“终极寂灭”之力盘踞的方向!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时空、湮灭一切的冰冷意志,如同海啸般席卷而过!虽然无形无质,但林辞清晰地“看”到,在【气运观测】的视野中,北方那原本缓慢侵蚀的苍白之力,骤然变得狂暴起来,凝聚成一道横贯天际的苍白洪流,狠狠地冲刷向代表秦朝的玄黑气运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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