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壑底,风声鹤唳。数十名身披羽皮、面涂油彩的土着从阴影中围拢,骨矛尖端闪烁着幽冷的寒光,麻木的眼神深处是压抑的痛苦与狂暴。那佝偻的持杖老者,幽绿的瞳孔死死锁定林辞,骨杖顶端的头骨空洞中,仿佛有无形的寒意渗出。
他们身上那股源自祭坛的、古老蛮荒的“守护”之力,与另一种冰冷扭曲的外力剧烈冲突,让他们的存在显得极不稳定,如同随时会炸裂的火药桶。
林辞手握玉玺,金辉在掌心流转,并未立刻激发。他能感觉到,这些土着并非纯粹的敌人,更像是……被玷污的守护者。
“我无意冒犯圣地。”林辞开口,声音平静,试图沟通,“我来此,是为追寻一股古老的气息,与这座祭坛同源。”他微微释放出一丝玉玺的“守护”意蕴,温和而纯粹,如同清泉流过燥热的土地。
感受到这股同源却更加精纯浩瀚的气息,围拢的土着们动作明显一滞,麻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像是沉睡的记忆被触动。那持杖老者佝偻的身躯也微微挺直了些,幽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你……身怀‘祖灵’之力?”老者沙哑开口,语气中的敌意稍减,但警惕未消,“外乡人,你从何处得来此力?”
“中原。”林辞坦言,“此力关乎文明存续,我追踪一股试图侵蚀、扭曲它的阴影至此。”他目光扫过众人,“你们的力量,正在被污染。若不驱除,终将反噬自身,玷污这片你们守护的圣地。”
此言一出,土着们一阵骚动,脸上露出痛苦与挣扎的神色。显然,他们自己也深受体内那股冰冷力量的折磨。
老者沉默片刻,骨杖重重一顿地面:“并非我等愿受此污秽!是那‘苍白之影’!数月前,一道苍白影子自北方而来,侵入圣地,污染了祭坛核心!我等试图驱逐,反被其力侵蚀,日渐狂躁,唯有依靠祭坛残留的祖灵之力勉强压制……”
苍白之影?林辞心中一凛。是“秩序行者”的残党?还是某种未知的、与“秩序”同源的邪物?
“那苍白影子,现在何处?”林辞追问。
“不知……”老者摇头,脸上露出恐惧,“它神出鬼没,形态不定,时而化作人形,时而散作雾气……它盘踞在祭坛下的‘先民遗藏’之中,似乎在寻找什么……”
先民遗藏?难道玉玺感应到的那股精纯守护气息,就来自那里?而那“苍白之影”的目标,也是它?
“带我下去。”林辞果断道,“或许,我能驱散那污秽,净化圣地。”
土着们面面相觑,最后看向持杖老者。老者盯着林辞,又感受了一下他手中玉玺那令人心安的气息,最终,重重点头:“好!若你真能驱散‘苍白之影’,便是我‘鬼方’部族永世的朋友!若不能……”他眼中凶光一闪,“便与那邪影一同,永葬于此!”
达成暂时的同盟,气氛稍缓。老者自称“巫彭”,是鬼方部族的大祭司。他令大部分族人留在壑口戒备,只带着两名最强壮的勇士,引着林辞走向那座古老祭坛。
祭坛底座,有一处被乱石半掩的狭窄洞口,仅容一人匍匐通过。一股更加浓郁、混合着古老尘埃与冰冷邪异的气息,从洞内弥漫而出。
“由此下,便是‘先民遗藏’。”巫彭指着洞口,神色凝重,“小心,那邪影……极其诡异。”
林辞点头,示意他们在外等候,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周身金辉流转,俯身钻入洞中。
通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洞顶垂下无数发着微光的钟乳石,将洞内映照得一片幽蓝。溶洞中央,并非想象中的珍宝堆积,而是一片……废墟。
残破的、风格比殷商更加古朴的石制建筑基址散落四处,一些雕刻着日月星辰、鸟兽图腾的巨石倾颓在地。空气中弥漫着万古的寂寥。而在废墟的最中心,有一个以黑色玉石垒砌的圆形池子,池中并非水,而是氤氲着一团纯净柔和的白色光晕!
那光晕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如火焰跳跃,时而如水流盘旋,散发出林辞之前感应到的那股精纯、古老、充满生机的“守护”气息!这气息,与玉玺同源,却似乎更加原始,更加接近某种本源!
这就是先民遗藏?这团白色光晕是什么?
然而,此刻这团纯净的光晕,正被一股如同活物般蠕动、扭曲的苍白雾气紧紧缠绕、包裹!雾气不断试图渗透光晕,侵蚀其本源,两者接触处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光晕的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那苍白雾气,显然就是巫彭口中的“苍白之影”!它散发出的冰冷、死寂、试图同化一切的意志,与“秩序行者”的力量如出一辙!
似乎是察觉到林辞的闯入,那苍白雾气猛地一滞,随即分出一股,如同触手般,带着刺骨的寒意,闪电般射向林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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