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战死,曹军败退汉中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天下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彻底重塑了诸侯间的格局。
许都,魏公府(不久後将晋位魏王)。
建安十九年冬的许都,比往年更冷。丞相府(不久后将晋封魏王)的书房里,烛火燃到了三更,灯油顺着灯台淌下,在案上积成小小的油洼。曹操坐在案后,面前摊着夏侯渊的阵亡文书,文书旁放着一枚磨损的青铜虎符 —— 那是夏侯渊早年随他讨董卓时,他亲手赠予的信物,如今虎符上的 “夏侯” 二字,还沾着汉中的血渍。
“妙才……” 曹操伸手拿起虎符,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想起建安十二年,郭嘉病逝时,他也曾这样彻夜枯坐;如今夏侯渊战死,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替他挡过箭、斩过敌的族弟,终究还是没能回来。帐外传来寒风呼啸,像极了夏侯渊在战场上的嘶吼,曹操猛地将虎符拍在案上,青铜虎符与案几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来人!” 他厉声喊道,亲卫连滚带爬地进来,见曹操眼中布满血丝,双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吓得大气不敢出。“传我令,” 曹操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追赠夏侯渊为征西大将军,谥‘愍侯’,其子夏侯霸袭爵,入禁军任职 ——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跟着我曹操的兄弟,绝不会白死!”
亲卫领命而去,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这时,荀彧掀帘而入,手里捧着一卷北疆的战报,见案上的文书和虎符,便知曹操仍在悲痛中,轻声道:“明公,乌桓单于蹋顿又在幽州劫掠,曹彰将军请求增兵;另外,中原各州的赋税已收齐,但因汉中之战损耗过大,府库仍需补充。”
曹操抬手揉了揉眉心,接过战报,目光扫过 “乌桓异动” 的字句,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汉中战败,墨涵崛起,天下格局已变 —— 再像从前那样一味南征,只会腹背受敌。”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在许都、幽州、关中三地间划过,“荀彧,你替我草拟政令:其一,令曹彰率两万骑兵北上,务必平定乌桓,稳固北疆;其二,改革中原赋税,凡垦荒者免三年税,鼓励百姓种地,充实府库;其三,召回夏侯敦、曹仁,暂缓南征计划,集中兵力整顿关中防务 —— 墨涵得了汉中,下一步必图关中,我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荀彧点头,提笔记录时,忍不住问道:“明公,那孙权和刘备呢?汉中战败后,他们恐会趁机联手。” 曹操冷笑一声,指着舆图上的荆州:“孙权是个投机者,见我受挫,定会向我示好,却也会暗中防着墨涵;刘备虽与墨涵结盟,却也怕墨涵吞了他的荆州 —— 这两人,看似联合,实则各怀鬼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派使者去柴桑,许孙权‘若共击墨涵,便将江夏以南之地封给他’;再派满宠去江陵,对刘备说‘若背弃墨涵,便可承认他荆州牧的身份’—— 我要让他们互相猜忌,自顾不暇。”
荀彧心中一叹,他知道曹操这是要用 “离间计” 稳住南方,可他也明白,夏侯渊的死和汉中的败,已让曹魏的威望大损。烛火摇曳中,曹操望着舆图上益州、汉中的红色标记,手指紧紧攥住,指节泛白 —— 墨涵,这个突然崛起的对手,已成为他统一天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建安二十年春,柴桑的江面上总是笼罩着一层薄雾。孙权站在吴侯府的望江亭里,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 那是细作从汉中送来的,上面详细写着墨涵如何安置流民、如何兴办学堂、如何减免赋税,信的末尾还附了一张画,画着汉中百姓在田间耕种的场景,孩童在田埂上嬉笑,一派安稳景象。
“墨涵……” 孙权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上的画。他身后,张昭、鲁肃、吕蒙三人肃立,等着他拿主意。张昭率先开口:“主公,墨涵仁政已得汉中民心,其势如日中天。如今曹操遣使来,许我江夏以南之地,不如暂与曹操联手,牵制墨涵 —— 若等墨涵吞并荆州,江东危矣!”
“子布此言差矣!” 鲁肃立刻反驳,羽扇轻摇,语气急切,“曹操乃豺狼之辈,当年赤壁之战,若非孙刘联手,江东早已覆灭。如今墨涵虽强,却与刘备结盟,我们若联曹,必遭墨、刘夹击,反而得不偿失。不如继续与刘备修好,共同防备墨涵,待天下有变,再图荆州。”
吕蒙则按剑上前,声音铿锵:“主公,依末将之见,无论是联曹还是联刘,都不如先取荆州!关羽在荆州驻军三万,却与墨涵暗中往来,若等他们联手,我们再想取荆州,难如登天!末将愿率五万水军,袭取公安、江陵,一举拿下荆州南部!”
三人各执一词,孙权却盯着江面上的薄雾,迟迟没有说话。他想起去年墨涵遣使来江东,送来的蜀锦和茶叶,那时他还觉得墨涵不足为惧;如今墨涵斩夏侯渊、定汉中,又行仁政收民心,已隐隐有超越曹操、刘备之势。他转头看向吕蒙,问道:“子明,若你袭取荆州,曹操和墨涵会坐视不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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