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如纱,笼罩着冀中平原上的小李庄。村外的土路上,几辆挎斗摩托车轰鸣着驶近,车上的日军士兵钢盔闪亮,刺刀在晨曦中泛着冷光。站在村口磨盘旁的参谋长放下望远镜,眉头微锁,转身对身后的傅水恒团长和傅必进政委说道:“鬼子又来‘扫荡’了。这次来的是一个加强中队,配属了伪军一个连,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拔掉咱们这颗钉子。”
傅水恒团长身材魁梧,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军装,袖口磨起了毛边。他摸了摸腰间挎着的驳壳枪,嘴角泛起一丝沉稳的笑意:“钉子?咱们要做的可不是钉子,而是要变成扎进敌人心脏里的钢针,让他拔不出来,一动就疼。”
傅必进政委接过话头,他比傅团长略显清瘦,眼神锐利而深邃:“老傅说得对。硬碰硬,我们一个团,就算加上县大队、区小队,装备和人数也远不如敌人。我们必须换个打法,把老百姓都发动起来,让这平原大地,处处是我们的战场,户户是我们的堡垒。”
我作为参谋长,深知二位首长的意图。我们独立团扎根冀中已有半年,虽然凭借穿越者带来的“系统”提供的超前情报和少量关键技术点拨,打了几次漂亮的伏击,缴获了不少装备,但始终未能从根本上扭转敌强我弱的态势。平原地区,无险可守,日军机动性强,炮火凶猛,我们若不能充分发动群众,创新战法,生存尚且艰难,更遑论发展。
“地道战,是时候全面铺开了。”我铺开一张手绘的村落地形图,上面已经用红蓝铅笔标注了初步构想的地道线路,“前些日子在小王庄试点,效果很好。不仅有效掩护了部队转移、伤员安置,还能藏粮、藏物资,甚至可以作为出击的隐蔽通道。现在,我们要把几个村的地道连起来,做到‘户户相通,村村相连’。”
傅团长用粗壮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思路没错。但要实现‘户户相通’,工程量巨大,光靠部队不行,必须依靠群众。政委,这思想动员和组织工作,看你的了。”
傅政委郑重点头:“放心。冀中的老百姓苦日军久矣,只要有办法,有主心骨,他们就有无穷的智慧和力量。我们党的群众路线,就是这地道战最坚实的根基。”
接下来的日子,独立团团部仿佛一个高效运转的枢纽。傅团长和我主要负责军事规划和工程指导,而傅政委则带领政工干部,深入各个村庄,召开群众大会,走家串户,宣讲地道战的意义。
起初,并非所有百姓都能理解。有老乡担忧:“挖地道?那不是把家底都暴露了?万一鬼子发现了,一把火不就全烧了?”还有的害怕:“这得挖到啥时候?耽误了农时,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面对这些疑虑,傅政委极富耐心。他从不空洞说教,而是用最朴实的语言,结合血淋淋的现实:“乡亲们,鬼子来了,烧杀抢掠,我们还有农时可言吗?只有把鬼子打跑了,我们才能安心种地!地道,就是咱们的‘地下长城’,能藏身,能打鬼子,能保命保粮!咱们八路军和老百姓是一家人,部队帮大家挖,大家一起出力,人多力量大!”
同时,我们也在小王庄组织了现场观摩。让周边村的骨干民兵和积极分子,亲身体验已经初步建成的地道网络。当他们看到隐蔽巧妙的出入口,四通八达的通道,以及内部设置的储藏室、休息处、甚至简单的防御工事时,眼神中的疑虑逐渐被惊奇和兴奋所取代。
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一旦思想通了,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各种创造便如泉水般涌出。
一位老石匠提出,地道关键处的支撑可以用本地常见的枣木、榆木,既坚固又不易被敌人探测金属的器材发现。他还带着几个徒弟,琢磨出了利用旧砖石、废弃磨盘加固地道壁和关键节点的办法,大大提升了地道的稳固性和隐蔽性。
一位经常下夹子捕猎的老猎人,则设计了多种伪装巧妙的出入口。灶台底下、水井半腰、牲口槽旁、坟包内部……甚至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都成了进入地道的门户。他还在一些次要通道口设置了简易的报警机关,如悬挂铃铛、拉响空铁罐等,一旦敌人无意中触碰,就能给地道内的人员预警。
更有几位心灵手巧的妇女,她们负责地道的通风和防水。她们用打通竹节连接成长长的通风管,巧妙地利用地势高低差和风向,将新鲜空气引入地下。还用桐油浸泡过的厚布、黏土和石灰混合,处理地道内易渗水的部位,解决了雨季地道积水的难题。
傅团长看到这些群众自发的创造,常常感慨地对我说:“参谋长,你看,这哪是我们光靠那个‘系统’能想出来的?系统给了我们思路,给了我们一些关键节点技术的提示,比如如何计算承重、如何简易测量方位防止挖偏。但真正让这地道‘活’起来,拥有如此强大生命力的,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实践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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