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的嘀嗒声,像一根无形的线,将我们王家峪与太行军区、与更广阔的抗战场景紧密相连。周小树这个年轻的报务员,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不仅熟练掌握了与上级的定期联络,还开始尝试监听日军和伪军的通讯,虽然破译艰难,但总能捕捉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碎片。我们这只曾经的“盲舟”,终于拥有了感知外部风浪的耳目。
然而,电台带来的不全是好消息。军区通报,日军针对平安机场被毁的报复性扫荡正在酝酿,规模空前。同时,我们也监听到平安县城的日伪军频繁调动,似乎在策划一次针对我根据地的协同行动。压力,像太行山雨季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我们三人心头。
“硬碰硬,我们现在还不够格。”傅政委对着地图上的敌我态势标识,眉头紧锁,“鬼子一个满编大队,加上伪军一个团,真压过来,我们这点家当,就算有龙牙和神枪队,也得拼掉大半。”
傅水恒没说话,手指在地图上平安县城的位置反复划着圈。那里是日伪军在这一带的重要据点,囤积着大量物资,也是此次预谋扫荡的前进基地。
“强攻不行,智取呢?”我沉吟着开口,“平安县城的防卫,鬼子负责核心和机动,外围据点、巡逻、一部分城防,主要靠伪军第八混成团。这个团,成分复杂。”
傅水恒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参谋长,你的意思是,从伪军身上做文章?”
“对,”我点头,将我们零星收集到的关于伪军第八团的情报在脑中汇总,“团长叫吴占魁,原先是晋绥军的一个营长,太原会战后部队被打散,迫于形势降了日。此人并非死心塌地的汉奸,据说常有牢骚,对部下也还约束,不像其他伪军那样肆意劫掠。副团长贾旺才是铁杆汉奸,鬼子安插的耳目,掌控着团里最核心的一个机枪连和一个特务排。”
傅政委也来了兴趣:“分化瓦解,争取吴占魁?这倒是一条路。如果能策反他,哪怕只是让他按兵不动,对我们打破鬼子的扫荡计划,甚至……里应外合,都有极大的战略价值。”
“但难度极大。”我补充道,“吴占魁身处鬼子眼皮底下,顾虑重重。贾旺像条毒蛇盯着他。我们如何接触?如何取信?如何保证安全?”
傅水恒站起身,在窑洞里踱步,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算计的笑容:“难度大,才值得一试。系统刚升了级,积分也还宽裕,正好可以帮我们解决一些技术性问题。关键是,找到一个可靠的‘桥梁’。”
“桥梁?”我和傅政委异口同声。
“直接找吴占魁太冒险。得找一个能接近他,又对我们没有太大敌意,甚至心存善念的中间人。”傅水恒分析道,“伪军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根据地下同志以前传来的零星消息,第八团三营营长宋守义,是吴占魁的老部下,据说颇有血性,对当伪军深感耻辱,曾因制止手下骚扰百姓,与贾旺的人起过冲突。”
“宋守义……”我迅速回忆着,“是有这么个人。他家就在我们根据地边缘的宋家沟,老母亲和妹妹还在村里,我们优待抗属,对他家也一视同仁,他应该是知道的。”
“这就是突破口!”傅水恒一击掌,“通过宋守义,递话给吴占魁!表明我们的诚意,陈明利害关系!”
策略方向定了,但具体操作,步步惊心。
我们首先通过地下交通站,给宋守义的老母亲送去了一封以“故友”名义写的信,内容隐晦,但表达了仰慕其子气节,望其勿忘国仇家恨之意。同时,我们动用刚建立不久的情报网,加紧对平安县城伪军第八团的渗透和监视。
几天后,交通站传回消息:宋守义托人给他母亲带回了一些钱物,并指了句口信——“儿一切安好,望母勿念,昔日同窗之情,不敢或忘。”
“有门!”傅政委拿着纸条,面露喜色,“‘同窗之情’,这是接上暗号了!他愿意接触!”
接下来,就是决定性的第一步接触。派谁去?怎么去?
“我去。”傅水恒再次展现出他身先士卒的风格。
“不行!”我和傅政委再次坚决反对。队长亲自潜入敌占区核心,风险无法承受。
“队长,你目标太大,而且系统不能轻易涉险。”我劝道,“这件事,需要胆大心细、应变能力强的人。我看,龙牙的人可以胜任。”
我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龙牙特种小队。林豹子勇猛有余,精细不足;周锐锋、陆雪鹰长于狙杀,短于言辞;程千里、雷火枪精通爆破……最终,我们选定了孙雷霆和张天翼。孙雷霆心思缜密,观察力强,口才便给;张天翼冷静果决,格斗身手好,适合近距离护卫。他们二人搭档,一个主谈,一个主防,相得益彰。
如何让他们安全进入戒备森严的平安县城,并接触到身为营长、身处军营的宋守义?
“系统,该你出力了。”傅水恒凝神,开始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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