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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瞬白发如月 第9章 才名惊座

作者:点一盏心灯421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09 14:21:02

晨光熹微,东方既白。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薄如蝉翼的窗纸,在青砖地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又悄悄爬上床榻,抚过我的脸颊。我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片刻才逐渐清晰。

脑袋里仿佛灌了铅,又沉又胀,太阳穴突突直跳。昨日雅集上推杯换盏的场景在记忆中支离破碎,只记得满耳的喝彩声和满口的酒气。喉咙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嘴唇也因酒精的侵蚀而微微发皱。

我艰难地支起身子,丝质的寝衣因一夜辗转而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伸手摸向枕边,指尖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是那个小小的木雕。我把它举到眼前,借着渐强的晨光细细端详。这个李冶的小木雕三寸长短,通体呈现出温润的檀木色泽。

雕刻者以极其细腻的刀工勾勒出每一处纹理,发丝、眼神、襦裙,在光线下泛着神秘的光泽。不知为何,这木雕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只有她在我的枕边,才能安心入睡,仿佛与我的生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门外回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前戛然而止。我慌忙将木雕塞到枕头底下,顺手抹了把脸,试图抹去宿醉的痕迹。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声轻响。一个约莫及笄之年的侍女端着鎏金铜盆走了进来,盆沿搭着一条雪白的葛巾,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粉白的桃花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荡漾。

郎君醒了?侍女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带着江南特有的绵软腔调。她将铜盆放在黄花梨木的盆架上,水波荡漾间散发出淡淡的花香。李大家让我来伺候您洗漱。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盒,里面盛着青盐和柳枝。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差点打翻了铜盆,我自己来就行。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现代人,被人伺候洗漱这种事让我浑身不自在。

侍女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俏皮:李大家说了,您连衣服都穿不利索,得有人伺候。她转身从衣桁上取下一件靛青色的圆领袍服,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鹤纹样,在晨光下闪闪发亮。请抬手。她双手捧着衣袍,恭敬地站在床边。

我像个提线木偶般被她摆弄着穿上这身复杂的古装,尴尬得脚趾在锦缎鞋履里蜷缩起来。侍女的动作娴熟轻柔,先为我套上素白的中衣,又系上淡青色的腰带,最后才穿上那件精致的圆领袍。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衣带间,为我系上一个复杂的结。

这是李大家特意为郎君准备的。她轻声细语,手指抚平我衣襟上细微的褶皱,说您昨日在雅集上丢了面子,今日得穿得体面些。说着又从妆台上取来一顶黑色幞头,小心地为我戴上。

我低头打量这身装束,丝绸的触感柔滑如水,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在现代,这样一件纯手工刺绣的衣物怕是价值连城。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偶然穿越至此的异乡人,却受到如此礼遇,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忐忑。

李大家呢?我问道,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前厅会客,侍女一边为我整理衣领一边回答,陆先生和朱先生都来了,还带了些新采的龙井。她压低声音补充道,李大家今早心情不错,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桂花糕,现还在蒸笼里温着呢。

我心头一暖,没想到这位看似高冷的才女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洗漱完毕,我跟着侍女穿过曲折的回廊。晨露未曦,廊下的芍药沾着晶莹的水珠,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假山石缝间渗出涓涓细流,汇入一方青石砌就的小池,几尾红白相间的锦鲤在睡莲叶间悠然游弋。

前厅的雕花门半开着,里面传来清越的茶盏相击声。李冶、陆羽和朱放三人围坐在一张紫檀木矮几旁,几上摆着青瓷茶具和一碟蜜饯。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冶今日着一袭淡紫色齐胸襦裙,外罩半透明的纱罗衫,白发用一根羊脂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际,衬得肌肤如雪。见我进来,她杏眼微亮,随即又故意绷起脸,嘴角却掩不住地上扬。

哟,大才子终于起床了。她语带讥诮,却不动声色地将一碟金黄油亮的桂花糕推到我这边。糕点散发着甜蜜的香气,表面撒着的干桂花如同点点碎金。

朱放见状,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陆羽,挤眉弄眼道:瞧见没?昨天还生气呢,今天就心疼人家没吃早饭。他今日穿一件墨绿色团花纹圆领袍,衬得那微胖的大脸愈发年轻,完全看不出已是而立之年。

胡说什么!李冶抓起一颗蜜枣掷过去,朱放敏捷地偏头躲开,枣子正打在陆羽肩上。陆羽无奈地摇摇头,捡起枣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未来的茶圣依旧一身素色麻衣,头发随意地用布带束起,却自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

我讪笑着在空着的蒲团上跪坐而下,接过陆羽递来的越窑青瓷茶盏。茶汤澄澈如琥珀,热气氤氲中透出清雅的香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昨天多谢几位帮我解围。我诚恳地说道,小啜一口,顿觉唇齿留香,连宿醉的头痛都缓解不少。

不必客气,陆羽温和道,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如山间清泉,不过李兄,你那之说确实新奇,能否详细讲讲?

我头皮一紧,差点被茶水呛到。这话题还没翻篇啊?我偷眼瞥向李冶,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睨着我,显然也在等我的解释。

就是...把天上的星星分成十二个区域,我硬着头皮解释,手指无意识地在茶盏边缘画着圈,每个区域对应不同性格。比如我属于...呃...天马座,代表自由奔放。我信口胡诌道,暗自庆幸唐朝人不懂现代星座学。

天马?朱放来了兴致,放下茶盏向前倾身,可是指中的?《晋书·天文志》有载:房宿四星,为天驷。他摇头晃脑地背诵着,活像个老学究。

我暗自松了口气,凭着相关的记忆接着说:差不多吧!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不确定你说的房宿是不是属于天马座。我含糊其辞,心想这看似玩世不恭的朱放,肚子里倒真的有不少墨水。

李冶眯起眼睛,那双杏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李哲,你老实说,这些是不是你瞎编的?她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被当场拆穿,我额头顿时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个...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应对。作为一个穿越者,我对古代天文知识确实一窍不通,但是对于星座还是有一些了解,究竟算不算瞎编呢?

我就知道!她突然一拍桌面,茶盏都跳了起来,你那些诗八成也是抄的!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引得门外几个侍女探头张望。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连忙摆手:冤枉啊!那些诗真是我...我...急中生智,是我梦中所得!这倒也不算完全撒谎,毕竟在我的时代,这些诗确实流传了千年。

梦中所得?李冶嗤之以鼻,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陆羽适时地插话:李大家息怒。《文心雕龙》有云: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梦中得诗,古已有之。

朱放也帮腔道:是啊,谢灵运不就常说他的诗是吗?

李冶冷哼一声,但脸色稍霁:那好,你且说说,你梦中的天马座还有什么特征?她挑衅地看着我,显然是要考校我。

我绞尽脑汁回忆着现代星座知识:天马座的人...嗯...充满热情,活力四射;讨厌束缚,富有创造力,智慧与才华并重;天生乐观,相信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喜欢追求自由和独立的生活方式...我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李冶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说你自己?她挑眉问道。

就在我不知如何应对时,一个家仆匆匆跑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娘子,崔明府派人来请李郎君过府一叙。

崔明府?李冶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他找李哲做什么?

家仆摇头:来人只说有要事相商,还带了礼物。他递上一个锦缎包裹的漆盒。

李冶接过漆盒,掀开一看,里面是一方上好的端溪砚台,旁边还配着一支狼毫湖笔。这份礼物价值不菲,显然不是普通的邀请。她眉头皱得更紧却调侃道:你的智慧和才华被人发现了。

我心头一紧。昨天在雅集上,崔县令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该不会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吧?作为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穿越者,我最怕的就是官府的人。我不去。我脱口而出。

三双眼睛齐刷刷盯过来,陆羽温和的目光里带着探究,朱放满脸玩味,而李冶——她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神色。在唐代,县令的邀请可不是能随便拒绝的。

我是说...我赶紧改口,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我跟崔明府不熟,贸然拜访不太合适。而且...而且我今日确实身体不适。我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李冶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对家仆说:去告诉来人,李郎君昨日饮酒过量,今日身体不适,改日再登门致歉。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家仆领命而去。陆羽放下茶盏,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李兄似乎很避讳崔明府?他的问题直指核心,让我无处躲藏。

没有啊,我干笑两声,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就是觉得他...有点过于热情。这个借口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

朱放坏笑着插话:我看是因为崔明府家的歌妓太热情吧?昨天那位粉衣小娘子可是对你眉目传情呢。他促狭地眨眨眼,叫什么来着...对了,采薇!

朱放!李冶怒目而视,手中的团扇地一声合上,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那些风流韵事都抖出来!

李冶的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她转向陆羽:陆兄觉得,崔明府为何突然对李哲青眼有加?一副求才若渴的样子。

陆羽慢条斯理地斟茶,水线在空中划出一道琥珀色的弧:半月前崔明府审理过一桩吐蕃细作案。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那细作也自称来自岭南。

我手中的茶盏猛地倾斜,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吓得我一激灵。赶紧转移话题: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我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阳光,总比在这里斗嘴强。

陆羽拂了拂衣襟起身:正巧我要去城东茶园。他腰间挂着的银质茶则随着动作轻响,那是他昨日赢走我的赌注——我的扑克牌游戏终究敌不过古人的智慧。

李冶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也罢,总比听你们几个大男人斗嘴强。她转向我,突然伸手帮我整了整歪斜的衣领,这个亲密的动作让我心跳漏了一拍,不过你得先把这身衣服穿好,领子都歪了。

朱放夸张地捂住眼睛:哎哟,我的眼睛!李冶作势要打,朱放大笑着躲到陆羽身后。

李冶故意落后半步与我并肩。她身上淡淡的降真香混着墨香萦绕而来,让我想起昨夜在书房,她教我握笔时手背上浮现的青色血管。你方才为何惊慌?她突然压低声音,指尖在我腕间一触即分,却像烙铁般留下灼热的触感。

我正欲搪塞,前方陆羽突然厉喝:小心!一道黑影从道旁蕨丛中窜出,我条件反射地将李冶拽到身后,她腰间的环佩叮当乱响。那黑影地掠过我们脚边——不过是只受惊的野兔。

反应倒是敏捷。朱放挑眉。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正贴在李冶腰后的裙带上,那繁复的结饰硌得掌心发疼。慌忙松手时,她耳后一缕散发扫过我的指节,痒得像羽毛轻挠。

陆羽若有所思地打量我:李兄这身手可不似寻常书生。

家父...曾任岭南的武官,我从小就跟着习得一二。我胡乱编造。余光却瞥见李冶有些“我不相信你”的眼神。

“李公子果然文武双全。”话刚说完,朱放的眼神就瞥向李冶,“难怪我们李大家都将你视若珍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李冶拿着折扇奔着朱放快步走去,“朱兄说的及是。”陆羽也坏笑着附和着。

我们四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出了门。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微风送来阵阵花香,一时间,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穿越者,仿佛本就属于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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