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简宇趁势兵不血刃收兖州,随即果断放弃原计划,采纳荀攸、贾诩之谋,转向北伐并州。先遣吕布、孙乾说降上党张杨,后命麹义挂帅,以吕布、张辽、高顺为先锋,大破南匈奴与黑山军。最终设计突袭匈奴王庭,杀呼厨泉、擒刘豹,彻底平定并州。
初冬的晋阳,已有了凛冽的寒意。庭院中的老槐树落尽了最后几片枯叶,光秃秃的枝桠如同铁画银钩,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书房内却温暖如春,两个角落放置的青铜兽首炭盆里,上好的银骨炭烧得正旺,偶尔爆出一两声轻微的“噼啪”响,散发出持续而温和的热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清冽的松木气息,那是从书架上那些精心装订的卷轴和简宇案头一方古拙的松烟墨传来的。
书房布置得简洁而庄重,没有过多奢华装饰。北墙是一整排书架,整齐码放着竹简与帛书。东窗下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镇纸是一尊造型雄浑的青铜卧虎。简宇通常便坐于此处理公务。
而今日,房间中央区域被特意空了出来,放置了两张相对而设的坐榻,中间隔着一张矮几,几上摆放着一套素雅的青瓷茶具,一只小铜壶在炭炉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微的白气。这种布置,削弱了正式会见的威严感,增添了几分看似平等交谈的意味,但身处其中的人,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四周无形中弥漫的、属于权力核心的压抑氛围。
刘豹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挺拔,虽经数月囚禁,眉宇间那股草原民族的彪悍之气仍未完全磨灭,只是被深深的疲惫与谨慎所覆盖。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灰色汉式深衣,头发虽依汉人样式束起,但几缕不羁的发丝仍垂落额前,暗示着他内心的不驯。
数月来的幽禁生活,使他脸颊消瘦了些,肤色是一种不见日光的苍白,但那双狭长的眼睛,在低垂的眼睑下,依旧闪烁着鹰隼般警惕而锐利的光。他的手指关节粗大,掌心有长期握持兵器留下的厚茧,此刻这双手正安静地放在膝上,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简宇年近三旬,正值男人精力与智慧最为巅峰的时期。他今日未着甲胄,仅是一身玄色锦袍,领口与袖口绣着同色的暗纹云气,腰间束着一条简单的玉带,悬着一柄形式古朴的连鞘长剑。
他端坐在主位的坐榻上,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肤色是健康的微赭,下颌线条清晰有力。他的眼神深邃平和,仿佛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既没有胜利者的骄矜,也没有对待囚徒的轻蔑,只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这种平静,比任何咄咄逼人的气势更令人心生敬畏。荀攸与贾诩并未在场,显然,这是一次单独的、私密度很高的会见。
书房的门被两名身穿精甲、面无表情的亲卫从外面推开。刘豹在引导下,迈步踏入这间温暖而安静的书房。从阴冷简陋的囚室骤然来到此地,温暖的空气和淡雅的香气让他有瞬间的恍惚,仿佛从一个世界踏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充满了暖意与墨香,随即立刻警醒,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目光快速而隐蔽地扫过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端坐于主榻之上的那个身影上。
简宇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打量着刘豹,目光在他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深衣和略显凌乱的发髻上停留了一瞬。
这目光并不锐利,却让刘豹感觉仿佛被剥去了所有外在的伪装,内心深处那些不甘、恐惧、算计都无所遁形。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避开那直视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坐。”简宇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刘豹依言走到客位的坐榻前,动作略显僵硬地跪坐下来。汉人的坐姿让他感到拘束,远不如在草原上盘腿而坐来得自在。他努力挺直脊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试图保持一种残存的尊严,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知道,决定他命运的时刻,或许就在此刻。
简宇没有急于切入正题,而是亲手提起小铜壶,将滚烫的热水注入两个青瓷茶杯中,茶叶在杯中舒展开来,散发出淡淡的草木清香。他将其中一杯推至刘豹面前的矮几上。
“晋阳的冬天,比草原上如何?”简宇仿佛闲话家常般问道,语气平和。
刘豹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会以这样的问题开始。他谨慎地回答:“回……回丞相,晋阳有屋舍遮风,有炭火取暖,不似草原,寒风如刀,冰雪覆地,需时刻警惕冻馁。”他的汉语带着明显的匈奴口音,但用词还算准确。
“嗯。”简宇轻轻颔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所以,人需有所凭依,方能安然度过寒冬。部落需要草场,百姓需要家园,而你,刘豹,你需要一个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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