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内,在每个人的心头,反复回荡,经久不息。
“你是愿意,继续在你家族那方小小的棋盘上,做一枚身不由己,为一家一姓之私谋划的棋子?”
“还是愿意,随我一道,站到这天下的棋盘前,去做那为天下万民,执掌风云的下棋人?!”
一字一句,都像无形的重锤,砸在诸葛亮的心脏上。
他引以为傲的智慧,深藏于心的家族谋略,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然后又被一种更宏大、更灼热的东西所重塑!
家族的棋盘……天下的棋盘……
棋子……下棋人……
诸葛亮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他一直以为叔父的安排是智慧,是保全家族的无上妙法。可被沈潇这么**裸地剖开,他才惊觉,那所谓的智慧,不过是乱世中最无奈的妥协,最精致的利己!
保全了小家,却毁掉了大家!
良久。
厅堂内的死寂,被一声沉闷的声打破。
“扑通!”
诸葛亮双膝一软,对着沈潇,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一拜,不是拜见上官,不是拜见恩主。
是学子,对传道授业解惑之师的,至高敬意!
“学生诸葛亮……”他伏在地上,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受教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再无半分挣扎与迟疑,只剩下被烈火淬炼过的清明与炽热。
“亮,愿随先生,往长安,观天下棋局,为万民执子!”
成了!
沈潇心中狂喜,差点当场蹦起来!
卧龙!到手了!
这可是诸葛亮!是那个能让刘备从一个到处被人追着打的“织席贩履之辈”,一跃成为三分天下霸主之一的千古一相!
自己这波操作,简直血赚!
他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从容。他伸手,亲自将诸葛亮扶起。
“孔明,能得你相助,实乃我主公之幸,天下苍生之幸!”
而一旁,被这番惊世骇俗的对话吓得瘫软在地的刘辟,此刻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看沈潇,又看看自己面前这个刚刚拜了新码头的少年,脑子里一片浆糊。
啥情况?
这就……投了?
我呢?我怎么办?
我这汝南城的主人还在这儿呢!你们俩当着我的面就把人才给挖走了?还谈什么天下棋盘?我连棋盘长啥样都不知道啊!
刘辟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诸葛亮扶正了衣冠后,竟直接转过身,对着他,微微躬身。
“刘渠帅。”
诸葛亮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让刘辟心里莫名一突。
“啊?孔明……不,诸葛先生,您有何吩咐?”刘辟下意识地用上了敬称。
“吩咐不敢当。”诸葛亮摇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亮只是想问渠帅一句,如今亮将投效玄德公,不知渠帅,今后有何打算?”
刘辟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要摊牌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强笑道:“孔明乃大才,能得玄德公赏识,自是前程远大。我刘辟……我嘛,就在这汝南城,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也挺好,挺好……”
“挺好?”
诸葛亮嘴角勾起淡淡的,却让刘辟遍体生寒的笑意。
“渠帅,恕亮直言,汝南之地,看似安稳,实则四战之地,危如累卵。”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北方:“北面,是吕布。此人号称武力天下第一。渠帅以为,他会看得起你?”
刘辟的脸色,白了一分。
诸葛亮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指向南方:“南面,是袁术。此人野心勃勃,残暴不仁,最是贪图钱粮,汝南富庶,在他眼中,就是一块随时可以吞下的肥肉。”
刘辟的额头,开始冒汗。
“西面,”诸葛亮的声音愈发平静,“是荆州刘表。此人虽名为汉室宗亲,实则外宽内忌,最重士族门第。渠帅黄巾出身,在他看来,与盗匪无异,一旦让他腾出手来,第一个要剿灭的,便是你这心腹之患。”
“至于东面,那是利用李傕,郭汜两人的势力吞了整个徐州的狠人,更看不起黄巾出身的你吧!”诸葛亮接着分析道。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刘辟的头顶浇到脚底。
他之前只觉得小日子过得不错,被诸葛亮这么一分析,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睡在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四面八方,全是敌人!而且,没一个善茬!
“那……那我该怎么办?”刘辟彻底慌了,他一把抓住诸葛亮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孔明,你得救我啊!”
沈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的弹幕已经刷疯了。
卧槽!这就开始了?
这变脸速度,这拿捏人心的本事!前一秒还是个为理想所动的热血少年,后一秒就成了运筹帷幄的腹黑军师!
这角色切换,比翻书还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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