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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码头军火离奇失踪事件，在日占区和租界内引发了轩然大波。日军高层震怒，特高课像被捅了马蜂窝，疯狂地进行内部排查和全城搜捕，一时间天津卫风声鹤唳。各种流言蜚语不胫而走，有说是内部监守自盗，有说是抵抗组织掌握了某种先进的“物质分解”技术，更有甚者，将此事与之前保定日军离奇上吊事件联系起来，私下里传得神乎其神。
这种紧张气氛，无形中给龙渊他们的营救行动增加了难度，日军的警戒级别提到了最高。但另一方面，混乱也掩盖了他们的踪迹，并且迫使敌人不得不重新调整部署。
秘密联络点内，龙渊经过一天一夜的深度调息，总算从精神力过度消耗的虚脱中恢复过来。葫芦空间里那座“军火小山”依旧静静躺着，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提醒着他昨日的惊险。
“码头那边暂时不能靠近了，鬼子查得太严。”王翰汇总着各方传来的信息，“不过，内线传来一个消息，或许是个突破口。”
“什么消息？”赵大虎急忙问道。
“为了稳定人心，也为了展示‘大东亚共荣’的‘和谐’景象，同时也是为了庆祝（或者说掩盖）某个不为人知的‘进展’，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决定，明晚在英租界的利顺德大酒店，举办一场盛大的化妆舞会。”王翰解释道，“受邀者包括各国领事、侨领、社会名流，以及……日军高级军官和特高课、‘影舞者’的一些核心成员。”
“舞会？”老雷皱起眉头，“这和咱们救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去舞会上把程博士绑出来？”
“当然不是直接救人。”王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但这是一个绝佳的情报收集和制造混乱的机会。根据内线情报，‘影舞者’在天津的负责人，一个代号‘夜枭’的神秘人物，很可能也会出席。如果我们能确认他的身份，甚至……如果能制造一些‘意外’，让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绅士们出出丑，不仅能打击敌人气焰，或许还能逼迫他们露出破绽，为我们寻找程博士和‘礁石’同志创造机会。”
“让鬼子出丑？这个我在行！”赵大虎摩拳擦掌，“可咱们怎么混进去？那地方肯定戒备森严。”
“邀请函的问题，地下组织的同志正在想办法解决，应该能搞到一两张。”王翰看向龙渊，“关键在于，如何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达成我们的目标。龙渊，你的能力……能否在那种环境下发挥作用？比如，远距离让某个特定目标的……嗯……裤子掉下来？或者让他们的假发突然飞走？”
龙渊闻言，嘴角微微抽动。自从葫闹闹展现出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能力后，队友们对它的应用方向似乎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和葫闹闹的意念。
“经过码头那次，闹闹似乎对‘转移’和‘影响’实物更熟练了一些。小范围的、精确的恶作剧……理论上可以尝试。但距离不能太远，而且需要我能在人群中准确锁定目标。”龙渊沉吟道，“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确保只针对敌人，不误伤旁人？舞会上肯定有很多外国人甚至不明真相的国人。”
“这个放心，我们会提前弄到主要目标的基本信息和特征。”王翰保证道，“至于误伤……尽量控制范围。有时候，一点无伤大雅的‘意外’，反而更能烘托舞会的‘热闹’气氛，不是吗？”
计划就此定下。由王翰和龙渊冒充某位南洋富商的子侄，凭借搞到的邀请函混入舞会。赵大虎和老雷则带人在外围策应，随时准备接应。
第二天夜晚，英租界，利顺德大酒店。灯火辉煌，衣香鬓影。各式各样的豪华汽车停在门口，穿着燕尾服、晚礼服的中外宾客们，戴着精致的面具，谈笑风生地步入这座充满殖民风情的建筑。空气中弥漫着香水、雪茄和酒精的味道，与外面战云密布的天津卫仿佛是两个世界。
龙渊和王翰也穿着租来的体面西装，戴着半脸面具，混在人群中进入了舞会大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乐队演奏着舒缓的爵士乐，舞池中男女相拥起舞，一派奢靡景象。
龙渊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悄然扫过全场。他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丝线，谨慎地避开那些普通宾客，重点探查那些气息阴冷、带有日军特有煞气或者能量波动异常的人。
很快，他锁定了几个目标。
一个穿着高级将官礼服、身材矮壮、正与英国领事谈笑风生的日军中将（田代皖一郎？龙渊根据情报猜测）。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举止优雅、但眼神锐利如鹰、独自坐在角落品酒的中年男子（疑似特高课高层）。
还有几个分散在四周、看似随意但站位巧妙、时刻关注着全场动态的“侍者”和“宾客”（显然是保镖或特工）。
而最让龙渊在意的，是一个站在二楼栏杆旁、穿着深紫色晚礼服、身段窈窕、脸上戴着镶嵌羽毛的华丽面具的女子。她并未与任何人交谈，只是静静地俯瞰着下方舞池，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极其隐晦，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危险感。
“夜枭”？龙渊心中一动，将这个女子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找到目标了。”龙渊低声对王翰说，“可以先从那个矮胖的鬼子中将开始，给他来个‘开门红’。”
王翰微微点头，示意他见机行事。
龙渊深吸一口气，将一丝精神力注入葫芦印记，锁定了那个正志得意满、对着英国领事高谈阔论的日军中将。他给葫闹闹下达了一个简单的指令：目标，中将的礼服裤腰带扣！
葫闹闹传递过来一丝恶作剧般的兴奋意念。
下一秒，正在挥舞着手臂阐述“大东亚共荣”美好愿景的日军中将，突然感觉腰间一松！紧接着，那做工精良的礼服裤子，毫无征兆地滑落到了脚踝，露出了里面一条略显滑稽的白色衬裤和两条毛茸茸的短腿！
整个舞会现场瞬间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吸引了过去。英国领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边的女士发出一声低呼，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日军中将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惊愕、茫然，然后是极度的羞愤和暴怒！他手忙脚乱地想提起裤子，却因为太过慌乱，差点被自己的裤脚绊倒，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八嘎！！”一声压抑不住的怒吼打破了寂静。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和议论声。许多外国宾客虽然碍于面子没有放声大笑，但眼中都充满了戏谑和看好戏的神情。
“干得漂亮！”王翰在龙渊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快意。
龙渊却不敢松懈，精神力消耗不大，但需要高度集中。他立刻将目标转向那个疑似特高课高层的黑衣男子。
这一次，他选择的目标是对方手中那杯红酒。
就在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警惕地抬头环顾四周时，他手中的高脚杯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殷红的酒液溅了他满头满脸，白色的衬衫前襟瞬间染上一片狼藉！
黑衣男子猛地站起身，眼神阴鸷地扫视周围，却找不到任何可疑人物。他只能铁青着脸，在侍者慌忙的道歉和擦拭中，快步走向休息室。
连续两次“意外”，让舞会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和紧张。一些敏感的宾客已经开始感到不安。
龙渊将目光投向了二楼的“夜枭”。那个紫衣女子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下面的骚动与她无关。但龙渊敏锐地感知到，她的注意力已经高度集中，如同潜伏的猎豹，正在试图找出隐藏在暗处的“干扰源”。
不能让她发现！龙渊心念急转，决定玩一把更大的！
他不再针对单个目标，而是将感知力如同撒网般扩散出去，笼罩了舞池中央区域上方的几盏主要水晶吊灯，同时对葫闹闹下达了一个模糊的指令：扰乱它们的能量场，让灯光闪烁起来！
葫闹闹似乎对这种“大范围”的影响很感兴趣，立刻执行。
刹那间，舞池上方那几盏璀璨的水晶吊灯，如同接触不良般，开始疯狂地明灭闪烁！光影急剧变幻，将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男女女照得如同鬼魅！音乐声在闪烁的灯光下也变得断断续续，营造出一种诡异莫名的氛围。
“啊！”有女士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舞池中顿时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互相推挤碰撞，华丽的礼服在闪烁的灯光下扭曲变形，绅士淑女们的优雅荡然无存！
趁着这片混乱，龙渊看到二楼的“夜枭”动了！她不再观望，而是迅速转身，消失在二楼的廊道尽头，显然是去调查或者避开这莫名的危险。
目的达到了！
龙渊和王翰对视一眼，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趁乱随着惊慌的人群向出口移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大厅时，龙渊的感知捕捉到，在舞会侧门附近的一个小休息室里，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让他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与程博士那支钢笔同源的气息！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绝不会有错！
程博士曾经在那里短暂停留过？还是有什么与他相关的东西在那里？
龙渊脚步一顿，将这个发现牢牢记在心里。
两人顺利离开了利顺德大酒店，融入外面的夜色。身后，那座依旧灯火通明却内部混乱的酒店，仿佛成了这个沦陷城市的一个荒诞注脚。
这个“清凉”的夜晚，绅士淑女们体验了前所未有的“刺激”，而龙渊，则收获了一条可能至关重要的新线索。
天津卫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而“幽灵”的身影，已然在这深水中，搅动起了一片不小的旋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