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岸边那片喧闹与寂静诡异交织的后勤营地!
安陵庆凡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那个带着特殊纹路的脚印以及旁边几点细微的玉屑粉尘,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凶戾杀气直冲头顶!这贼子!竟敢摸到她的军粮重地附近鬼祟画押?!
“给老娘——拿下那个穿灰衣、抱箭捆的杂碎!”安陵庆凡的吼声嘶哑却如同惊雷炸裂,她跛着伤腿,身形却如出膛的炮弹,直扑那尚自懵懂、正抱着箭捆走向粮仓的江湖游侠!
几乎就在她暴起的瞬间,那个被点名的“灰衣游侠”脸上那点仅有的迟钝瞬间褪尽!
眼中精光一闪,手中沉重的箭捆被他猛地朝身后追来的墨山道弟子和怒吼扑来的安陵庆凡方向狠狠掷出!
箭捆轰然四散,锋利沉重的箭杆如雨点般砸落阻挡视线。那灰衣人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蛇,借着抛投的力一个诡异的矮身滑步,脚尖猛点泥泞地面,整个人竟贴着低矮的拒马桩边缘就朝营地外侧的阴暗林区急蹿而去!速度之快,显然早有准备!
“抓住他!”安陵庆凡左腿剧痛差点跌倒,怒不可遏,抢过旁边一名醉花阴弟子手中刚涂好油的硬木长弓,想也不想就当棍棒带着呜咽的风声砸向对方后心!
同时,一道森然的破空锐啸撕裂了营地上空!
是玄柒留下来守营的“翎”出手了!他仿佛早已锁定了这个方向,弩矢的目标不是逃脱者,而是那人前方一棵大树的树干!他根本不需要去赌对方的反应!
“噗!”弩矢狠狠钉入树干!那疾速逃脱的灰衣人被这预判性的封路逼得身形不得不有个极其细微的滞涩。
就这一滞!一道比他更快、更诡异的瘦小人影仿佛凭空从那棵树后闪出,正是从芦苇荡追踪线索快速返回的“鹞”!
一把冰冷的、带着锯齿缺口的铁尺如同毒蛇探信,无声无息地贴上了灰衣人仓促回身躲避弩矢时暴露的脖颈大动脉!
冰冷的铁器贴着皮肤,死亡的气息瞬间冻结了灰衣人所有动作。他只觉浑身一麻,手脚僵直,甚至连声音都堵在喉咙里!灰鹞的手快如闪电,另一只手已经抹向了他的后颈和手脚关节,瞬间下了几处暗扣!
那人身体一软,被鹞如同提小鸡般拖倒在地,再无声息反抗。
“撬开他的嘴!是谁!还有船上同伙在哪?”安陵庆凡拖着跛腿冲过来,一脚狠狠踹在俘虏腰眼上,眼中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
江面上的宁静被瞬间打破! “右舷!水下有东西!好快!”桅杆顶端的了望手发出刺耳的惊呼!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平静的江面骤然翻涌! “哗啦——!” 数道如同巨大怪鱼般的身影带着激射的水花猛地从不羡仙船队外围一艘中型补给船的侧舷下方撞了出来!
不是人! 那是四条似人非人、似猿非猿的狰狞怪物!它们体型较常人略小,但四肢粗壮异常,覆盖着湿漉漉、乌黑发亮的硬毛爪!指趾间有蹼相连,口中獠牙外凸,流淌着粘稠腥臭的涎液!
最可怖的是它们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僵硬的惨白! “水猱!摇铃使的爪牙!”另一艘船上的副舵嘶声大叫,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骇然!这玩意儿他只在老一辈水寇的恐怖故事里听过!
不等船上被这诡异突袭惊呆的守卫反应过来,四条“水猱”粗壮的前肢已狠狠抓住船舷潮湿的木帮!它们仿佛没有痛觉,任由船上零星射来的箭矢钉入肩膀躯干,硬生生地借力一蹿,如同离弦之箭,瞬间便扑上了甲板!
利爪带着刺耳的刮擦声撕裂了一名靠近船舷的水手的胸膛!獠牙毫不犹豫地咬断了另一名醉花阴弟子的脖颈!其血腥残暴远超寻常野兽!
与此同时,在更远处靠近雾气朦胧的岸边水域,几条如同鬼魅般的细长竹筏从芦苇丛中无声滑出!每只筏子上都站着三四名身着贴身黑色水袍、脸覆恶鬼面具、手持劲弩和分水刺的摇风卫精锐!
“放箭!对准了望手!压制弓弩手!”冷酷如冰的命令在头筏上响起! “咻咻咻——!”强劲的弩矢带着厉啸扑向那艘中型补给船上最高的了望台和正在慌乱张弓的几名守卫! “轰!”船身猛地一震! “糟糕!船底!他们在凿船!”船尾传来舵手惊骇欲绝的惨叫!
整艘船瞬间陷入一片惊恐的混乱厮杀!水猱的嘶叫、弩箭破空的厉啸、伤者的惨嚎、兵刃碰撞与野兽撕扯筋肉的可怖声响交织在一起!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江水的腥气!
“天泉弟子何在!”一声如同狂涛拍岸、又似巨鲸长吟的咆哮骤然压下了所有混乱的杂音!
一道身影如同踏波逐浪的蛟龙,直接从主船舷侧飞跃而下!足尖只在波浪起伏的水面轻轻一点,带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人已如炮弹般射向那艘陷入血火地狱的中型补给船!
高大的身躯如同巨灵神,未等落在甲板上,手中那柄沉重厚实的龙纹鱼肠阔背刀已化作一道匹练般的青色罡风,拦腰横扫而出! “嗤啦——!咔嚓!” 刀光所过之处,一头正埋头撕咬一名护卫腿骨的水猱,连带着它死死抓扣在船舷上的半扇木栏,被一刀硬生生斜劈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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