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叫醒了江哲。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身边还在熟睡的妻子林晚星。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银白色的发丝上洒下一层柔和的光晕,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月光。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却也沉淀出了温柔的光泽。结婚四十多年,从青涩年华到白发苍苍,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如今这份宁静的相守,是他最珍视的宝藏。
江哲今年68岁,五年前,他亲手将自己创办了二十多年的“启智教育”交给了女儿江念初。那是他倾注了半生心血的事业,从一间不足百平米的小教室,到如今在市里小有名气的教育机构,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坚定。退休初期,他还总习惯性地早起,准备去机构看看,走到门口才猛然想起,这里已经交给女儿打理了。他花了一段时间才彻底适应这种身份的转变,从每天雷打不动地去机构坐镇、处理各种事务,到如今把生活的重心全部放在家庭和林晚星身上。但每当看到女儿江念初自信从容地主持会议、耐心细致地和家长沟通,把机构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他在时还要有声有色,他心里就满是欣慰和骄傲。
今天有些不同。一周前,他接到了明德中学老校长的电话,希望他能回学校给高二的学生上一堂生物课,主题是“性别教育”。老校长是他的老同事、老朋友,当年他从部队退伍后,就是在明德中学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后来才辞职创办了“启智教育”。面对老校长的盛情邀请,他没有拒绝。一方面是出于对母校的感情,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这个主题对现在的年轻人很重要,希望能通过自己的方式,给他们一些引导。
所以,今天他比平时起得更早了一些。洗漱完毕后,他熟练地穿上围裙,系好带子,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常年做家务的老手。厨房里很安静,只有抽油烟机轻微的声响。他先把淘好的小米放进锅里,加适量的水,开小火慢慢熬煮,米香很快就弥漫开来。接着,他拿出两个鸡蛋,在碗边轻轻一磕,蛋黄和蛋清滑进碗里,用筷子快速搅匀,然后在平底锅里倒上少许油,等油热了,把蛋液倒进去,很快就煎出了边缘金黄、中间嫩滑的煎蛋。最后,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西红柿,洗干净后切成薄片,装盘,撒上一点点白糖,这是林晚星最喜欢的吃法,酸甜爽口。
“老头子,又起这么早。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整齐?”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小猫一样软糯。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江哲不仅穿了衬衫,还系了领带,有些好奇地问道。
江哲端着早餐走过来,把餐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醒啦?先喝口粥暖暖胃,刚熬好的,还热着。”他坐在床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才递到林晚星嘴边,“今天要回明德中学讲课,老校长邀请的,不能太随意。”
“哦,对,我差点忘了。”林晚星顺从地张开嘴,小米粥的软糯和香甜在嘴里散开,暖到了心底。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看着江哲,眼里满是笑意,“说起来,那个老校长,好像还是我当年教过的学生呢。叫什么……张建军?”
江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对对对,就是张建军。你记性还真好。他当年在学校可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还是你耐心教导,他才慢慢收敛性子,后来考上了师范大学,没想到最后当了校长。”
“时间过得真快啊。”林晚星感慨道,“那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都成校长了。他还记得我这个老师,真是有心了。”
“那当然,你当年可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语文老师。”江哲笑着说,“他这次打电话给我,还特意问起你,说有空要来看你呢。”
“好啊,我也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林晚星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吃完早餐,江哲扶着林晚星下楼散步。小区里很安静,只有早起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唱歌,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他们沿着熟悉的小路慢慢走着,江哲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林晚星的手,就像年轻时那样,从未松开过。他的手掌粗糙却温暖,带着岁月的质感,给了林晚星满满的安全感。
“还记得吗?以前你在明德中学教语文,我教生物,我们俩每天一起上下班,在学校里也是形影不离,同事们都开玩笑说我们是‘模范夫妻’。”江哲笑着说,语气里满是回忆。
“怎么不记得。”林晚星也笑了,“那时候你总是帮我搬作业本,我也总帮你批改试卷。有时候忙到很晚,就在学校食堂随便吃点东西。虽然日子过得简单,却很开心。”
“是啊,那时候虽然穷,但心里很踏实。”江哲握紧了林晚星的手,“后来我想创办教育机构,你也全力支持我,把家里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们是夫妻,说这些干什么。”林晚星靠在江哲的肩膀上,“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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