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初在医院的第三天清晨,是被监护室方向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唤醒的。她偏过头,视线越过病房门的缝隙,仿佛能穿透墙壁,落在那两个并排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小身影上——左边的小家伙蜷缩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右边的则微张着嘴巴,像是还在寻找熟悉的心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那柔软的触感让她想起生产时护士递来的婴儿襁褓,心头瞬间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原来这就是她拼尽全力生下的两个女儿,是她和陈屿盼了许久的宝贝,也是大儿子陈志鹏念叨了好几个月的“妹妹”。
“醒了?”陈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监护室回来的轻浅凉意。他手里端着护士准备好的温水,身后还推着一把铺了软垫的折叠轮椅,金属轮轴在地板上轻轻划过,没发出半点声响。“刚去看了咱们的两个小公主,护士说她们昨晚特别乖,体温和心跳都稳得很。医生也来过了,说你顺产恢复得比预期还好,今天就能出院回家坐月子。我怕你走路累着,特意跟护士借了轮椅,可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对了,爸在家带着志鹏呢,刚才打电话说志鹏还在问‘妈妈和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江念初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背,还能感受到残留的、监护室外走廊的微凉。她看着那把轮椅,又看向陈屿眼底未消的红血丝——这三天他几乎没怎么合眼,夜里总守在病房外,时不时进来帮她掖被子,心里又暖又疼:“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回家可得补补觉。我顺产恢复得快,慢慢走也能行的,不用这么麻烦。志鹏没闹吧?爸一个人带他,肯定累坏了。”
“志鹏乖着呢,知道爷爷辛苦,自己玩积木还会给爷爷递水。”陈屿蹲在床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爸说没事,他在家能应付,让咱们安心带你出院。等会儿让爸妈帮你穿好月子服和帽子,我抱你去轮椅上,咱们慢慢走,不急。”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江念初的母亲林晚星提着一个印着碎花的保温桶走进来,身后跟着拎着大包行李的父亲江哲。“念念醒啦?”林晚星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手里还攥着一套厚实的月子服和一顶米白色针织月子帽,“快把帽子戴上,这是我特意找裁缝做的加绒款,软和得很,你戴着不硌头。你婆婆苏敏刚才还发消息问,说已经在家把你的房间通风好了,连志鹏的小被子都给叠好了,就等你回去。”
江哲则把行李放在沙发上,一一展开:叠得整齐的厚袜子、婴儿专用柔湿巾、两包小码纸尿裤,甚至还有两个绣着小草莓的婴儿发带。他一边整理一边念叨:“昨天跟你妈去母婴店,她非说这发带好看,说等两个小家伙从监护室出来,给她们扎小啾啾。我跟她说孩子太小,她还不乐意,非要买。对了,志鹏的玩具我也带了两个,回去让他玩,别总缠着你。”
“你懂什么?女孩子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林晚星白了江哲一眼,转身坐在床边帮江念初换月子服。她动作轻得像碰棉花,生怕碰到女儿还没完全恢复的腰腹,一边拉袖子一边叮嘱:“慢点抬胳膊,别使劲……对,这样正好,这月子服是宽松版型的,不勒肚子,你穿着舒服。等你恢复好了,咱们再给两个外孙女做同款小裙子,到时候你带着志鹏和两个妹妹,穿得整整齐齐的,多好看。”换好衣服,她又仔细帮江念初把月子帽戴好,把耳边的碎发都捋进去,笑着打趣:“咱们念念戴这帽子真精神,跟两个外孙女以后戴的样子肯定像。”
“好了,咱们去轮椅上坐着。”陈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托住江念初的后背和腿弯,将她轻轻抱起。江念初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能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还有他刻意放轻的呼吸——他总怕自己力气太大,碰疼了她。陈屿慢慢走到轮椅旁,将她稳稳放在软垫上,又调整了靠背角度,把小毯子拉过来盖在她腿上:“这样暖和,别冻着。妈说苏敏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怕咱们拿东西不方便。”
话音刚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陈屿的母亲苏敏提着一个保温袋走进来,脸上带着急切的笑:“念念,可算能出院了!我在家把鸡汤热了又热,就等你回去喝。手续办得怎么样了?我去交费,你们收拾好东西直接下楼,车就在门口等着。”
“妈,您怎么过来了?不是让您在家带志鹏吗?”陈屿有些惊讶。
“志鹏跟你爸在玩拼图呢,乖得很,我让你爸看着,先过来接你们。”苏敏摆摆手,接过江哲手里的单据,“我熟,交费快,你们慢慢收拾,我去去就回。”说着,又看向江念初,满眼心疼:“念念啊,顺产两个孩子辛苦你了,回家可得好好歇着,啥活都别干,有我和你爸妈呢。”
“谢谢妈。”江念初感激地说。苏敏这几天虽然没在医院守着,但每天都打电话问情况,还在家帮着照顾志鹏,让她少了不少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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