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刺 第33章 被克扣的工钱

五月的周末，太阳刚爬过镇东的山岗，就把热气泼洒下来。林晚星背着布袋子走到“香满楼”餐馆门口时，额角已经沁出了细汗，布袋子里的旧围裙被汗水浸得有点发潮，却依旧被她叠得整整齐齐。

“晚星来啦？”老板娘王婶正站在门口摘菜，看见她来，头也没抬，“今天客人多，先去后厨把那筐土豆削了，张叔等着用呢。”

林晚星应了声，快步走进后厨。后厨里弥漫着油烟和饭菜的香味，灶台边的大锅里炖着排骨，咕嘟咕嘟冒着泡，油星子偶尔溅出来，落在地上的瓷砖上。她放下布袋子，从柜子里拿出削皮刀，蹲在菜筐前开始削土豆。土豆刚从地窖里拿出来，带着点泥土的湿气，表皮坑坑洼洼，削起来很费劲。她一边削，一边数着土豆的数量——一共三十个，每个都要削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一点皮，张叔说过，带皮的土豆炒出来会发涩。

削完土豆，手指被土豆的汁液染得发绿，指尖也因为用力握削皮刀而泛着白。她刚要把削好的土豆放进盆里，王婶又端着一摞脏碗过来：“晚星，赶紧把这些碗洗了，客人都快到了，别耽误上菜。”

那摞碗足有三十多个，碗沿沾着油污和饭粒，有的碗里还剩着半碗肉汤，油腻腻的。林晚星赶紧把土豆盆推到一边，拿起擦碗巾，打开水龙头。水是凉的，刚沾到手上时，冻得她指尖发麻，可没一会儿，手就被热水和洗洁精泡得发红。她一边洗碗，一边注意着时间——今天是月底，按照之前说好的，王婶会给她结算这四周的工钱，每周两天，每天两块五，一共二十块钱。一想到能拿到二十块钱，她就能去镇上的书店买那本新到的《初中物理竞赛基础》，她就觉得手上的力气又多了几分。

“晚星，动作快点！”王婶的声音从前厅传来，“1号桌的客人要豆浆，你赶紧端过去！”

林晚星赶紧把洗好的碗放进沥水架，擦了擦手上的水，端起豆浆壶往前厅跑。1号桌的客人是两个中年男人，正聊着春耕的事，看见她端着豆浆过来，不耐烦地挥手：“快点倒，磨磨蹭蹭的！”

林晚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加快速度，把豆浆倒进碗里。豆浆有点烫，她的手指被烫了一下，却不敢吭声，只是小声说了句“您慢用”，就赶紧转身回后厨。

一上午的时间，林晚星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洗碗、擦桌子、端菜、收碗，偶尔还要帮王婶摘菜、切菜。有好几次，她都想停下来歇口气，可一想到那二十块钱，想到那本《初中物理竞赛基础》，她就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中午十二点多，是餐馆最忙的时候。林晚星端着一盘鱼香肉丝往3号桌走，刚走到半路，就被一个跑进来的小孩撞了一下，盘子里的菜洒了一点在地上。

“你怎么搞的？”3号桌的客人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这菜怎么吃？你赔我一盘！”

林晚星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给您重新端一盘。”

王婶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笑着给客人道歉：“实在对不起，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我再给您重新炒一盘，这盘算我的。”说完，她瞪了林晚星一眼，小声说：“下次小心点，再出错，这个月的工钱就别想要了。”

林晚星低下头，心里又害怕又委屈。她知道，这盘鱼香肉丝要五块钱，要是真让她赔，她这个月的工钱都不够。她赶紧把地上的菜清理干净，又帮王婶端了一盘新的鱼香肉丝给客人，才松了口气。

下午两点多，客人终于少了点。林晚星坐在后厨的小板凳上，揉着发酸的腰，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王婶走过来，递给她一个馒头和一碗咸菜：“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下午还有两筐青菜要摘，晚上客人多，洗碗的活更多。”

林晚星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干硬的馒头剌得嗓子有点疼。她就着咸菜，小口吃着，心里却满是期待——等晚上打烊，就能拿到工钱了，就能去买那本物理竞赛资料了。

吃完午饭，林晚星就去摘青菜。菜筐里装着满满的青菜，叶子上还沾着泥土。她坐在小板凳上，把青菜的黄叶和烂叶摘下来，扔进垃圾桶，再把青菜根切掉，放进清水里洗干净。两筐青菜，堆得像座小山，她摘了一个多小时，才摘完一半。手指被青菜的汁液染得发绿，腰也酸得直不起来。

“晚星，过来帮我切菜！”张叔的声音传来，“把这筐胡萝卜切了，切成丁，要大小均匀。”

林晚星赶紧站起来，走到灶台边。张叔递给她一把菜刀，刀身很沉，她握在手里，有点费劲。胡萝卜是刚洗好的，还带着水，她小心翼翼地把胡萝卜放在菜板上，慢慢切成丁。可她的刀工不好，切出来的胡萝卜丁有粗有细，有的还成了胡萝卜块。

张叔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你这刀工不行啊！这么大的胡萝卜丁，炖在汤里不好入味。再切小点开，慢慢来，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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