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深圳,风里带着海的湿润与夏的热烈。陈屿握着方向盘,副驾驶座上的江念初正对着镜子整理发梢,她穿了条浅色的碎花裙,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细碎的金箔。“还有多久到玫瑰海岸呀?”江念初侧过头问,眼底满是期待——为了这场婚纱照拍摄,他们特意推掉了工作室的琐事,留出整整三天时间,要把深圳的山海与烟火,都装进镜头里。
“快了,再开二十分钟就到。”陈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车载音响里放着他们常听的民谣,旋律轻轻漫在车厢里。其实为了选拍摄地点,他前两周特意抽时间跑了趟深圳,从玫瑰海岸到杨梅坑,从深圳湾公园到较场尾,把每个景点的光线、角度都记在本子上,就想让江念初拍到最满意的照片。
车子驶进玫瑰海岸的停车场时,摄影师和化妆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陈先生,江小姐,咱们先去化妆间换第一套礼服吧?”化妆师笑着迎上来,手里提着装满头纱和配饰的箱子。江念初跟着她走进化妆间,看着镜子里被一点点描上淡妆的自己,忽然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穿婚纱,白色的蕾丝裙摆垂落在地,袖口的珍珠装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转头看向门口的陈屿时,他正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眼神亮得像海边的阳光。
“好看吗?”江念初轻声问,指尖轻轻攥着裙摆。
陈屿走上前,帮她理了理歪掉的头纱,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好看,我们念念穿什么都好看。”
第一组照片选在玫瑰海岸的沙滩上。六月的沙滩还没到最拥挤的时候,细软的沙子踩在脚下暖暖的,远处的海天一色,蓝得像被水洗过的绸缎。摄影师让他们并肩坐在礁石上,江念初靠在陈屿肩头,他的手臂轻轻环着她的腰,海风拂起她的头纱,也吹乱了陈屿的额发。“江小姐可以笑一笑,眼睛看向陈先生就好。”摄影师举着相机,“对,就这样,陈先生看着江小姐,眼神再温柔点。”
江念初抬头看向陈屿,正好撞进他眼底的笑意里。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们在乡村学校的操场上看星星,陈屿也是这样看着她,说“以后要带你看遍所有好看的风景”。如今站在海边,穿着婚纱和西装,她才发现,原来最好的风景,从来都不是山海,而是身边这个人。
拍第二套礼服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江念初换了条鱼尾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玫瑰图案,陈屿则换了套深蓝色的西装,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走。摄影师跟在后面,抓拍他们牵手、对视、偶尔打闹的瞬间——江念初故意踩了踩陈屿的影子,他笑着追上去,伸手要挠她的痒,她笑着往海边跑,裙摆在沙滩上划出好看的弧线;陈屿追上她,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江念初的脸颊瞬间泛红,转头在他嘴角印下一个轻吻。
“太甜了!”化妆师在旁边忍不住感叹,“这组照片不用修都好看。”
中午在玫瑰海岸的餐厅吃饭时,江念初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原来拍婚纱照这么累呀,比整理工作室的资料还累。”陈屿给她夹了块清蒸鱼,笑着说:“累了就多吃点,下午咱们去杨梅坑,拍海边公路的场景,那边人少,拍出来更清净。”他早就查好了,杨梅坑的沿海公路下午三点后光线最柔和,能拍出公路延伸到海里的纵深感,还特意给江念初准备了条浅色的长裙,说“风一吹,裙摆飘起来肯定好看”。
下午三点,车子驶进杨梅坑。沿海公路蜿蜒在山海之间,一边是青翠的山,一边是碧蓝的海,偶尔有骑行的人从身边经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江念初换上长裙,陈屿则穿了件休闲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手表——那是江念初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表盘背后刻着“联结”两个字。
摄影师让他们沿着公路走,陈屿牵着江念初的手,步伐放慢,配合着镜头的节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江念初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海平面:“你看,那边好像有渔船!”陈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几艘小小的渔船在海面上飘着,像撒在蓝布上的棋子。“咱们去那边拍吧,有渔船做背景肯定好看。”他拉着江念初往海边走,摄影师赶紧跟上去,抓住他们走向渔船时的背影——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牵手的模样,像要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
第一天拍摄结束时,天已经黑透了。回到酒店,江念初瘫在沙发上不想动,陈屿却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保温桶,里面是他早上特意煮的银耳羹:“快喝点,补充点水分,今天晒了一天,别中暑了。”江念初接过碗,小口喝着清甜的银耳羹,看着陈屿帮她收拾今天换下来的礼服,心里满是暖意——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细节都想到,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第二天的拍摄地点是深圳湾公园和华侨城创意文化园。早上八点,他们就到了深圳湾公园,此时的公园刚睡醒,晨雾还没完全散去,红树林的枝叶上挂着露珠,偶尔有白鹭从水面掠过。江念初穿了件淡紫色的纱裙,陈屿则穿了套浅灰色的休闲西装,两人沿着海岸线的木栈道走,晨风吹起江念初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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