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深冬的深圳,寒流裹着湿润的风掠过街道,罗湖城书城门口的香樟树还缀着零星的绿叶,却没挡住从清晨六点就排起的长队。队伍里,有人裹着加厚羽绒服捧着热姜茶,有人怀里揣着翻得页角起皱的《掌心的刺》,还有人举着手写的纸牌——“晚星老师,我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盘思雨’”,纸牌边缘被寒风卷得微微发卷,却藏不住字里行间的热意。这是《掌心的刺》出版三年来,林晚星举办的第一场大型读者见面会,主题定为“刺里生花,星光续燃”,此时的她刚过39岁生日,眼角添了些细纹,却比三年前更多了份沉静的温柔。
林晚星提前四十分钟抵达书城,刚推开活动区的玻璃门,就被眼前的布置撞得心头一暖。背景板不再是单一的插画,而是贴满了三层照片:最上层是三年前盘思雨、李雨桐在深圳的留影,中间是“星光讲堂”新帮扶的乡村女孩笑脸,最下层竟全是读者寄来的“成长反馈”——有考上大学的读者晒出录取通知书,有成为教师的读者和学生的合影,每张照片旁都写着“谢谢《掌心的刺》给我的勇气”。签售台旁的展示架上,除了堆叠的加印新书,还摆着江念初的新作品:一幅水彩画里,十一岁的女孩把盘思雨画成了扎着高马尾的初中生,手里捧着重点中学录取通知书,头顶的星光比从前更亮了些。
“林老师,您来得正好!”活动负责人小陈快步迎上来,手里的签到表已经写满了两页,“目前签到人数超150人了,还有三十多人在排队,有读者说从惠州自驾来的,凌晨三点就出发了。刚才有个阿姨特意带了老家的腌菜,说您书里写的农家味让她想家,一定要让您尝尝。”
林晚星接过签到表,指尖划过那些带着温度的名字,忽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笔迹——“苏晓”,后面备注着“湖南乡村教师,带学生来旁听”。她想起三年前那个抱着书哭的女孩,如今竟成了能带着学生来的老师,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她转头看向身后的江哲,42岁的他鬓角添了些白发,却依旧习惯把衬衫领口整理得一丝不苟,此刻正帮着工作人员核对“星光讲堂”的捐赠清单,手里的钢笔还是三年前她送的那支。
“别太紧张,”江哲抬头撞见她的目光,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刚才编辑说,有几个当年受‘星光讲堂’帮扶的孩子,今天也偷偷来了,想给你个惊喜。”
正说着,活动区的门被再次推开,江念初背着书包跑了进来,十一岁的她已经长到林晚星胸口,梳着利落的高马尾,校服袖口别着“五年级班长”的徽章。她径直走到展示架前,把怀里的布老虎——王秀兰去年特意翻新的旧物,重新绣了“星光”二字——放在水彩画旁,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妈妈,我把这三年跟思雨姐姐的通信都整理好了,等会儿想跟读者分享,让大家知道思雨姐姐现在数学能考98分了!”
紧随其后的是赵慧兰,她推着一辆儿童推车,五岁的江念熙和江逸辰正坐在里面,穿着同款的幼儿园园服,手里各攥着一支蜡笔。“俩小家伙今早六点就醒了,吵着要给‘书里的姐姐’画礼物,”赵慧兰笑着擦了擦孙子额头的汗,“逸辰非要画消防车,说要送给书里想当消防员的小男孩;念熙画了个公主裙,说要给黄思琪姐姐,还说‘思琪姐姐当护士也要穿漂亮裙子’。”
九点整,活动区的座位全满了,后排和过道里都站满了人,连儿童推车都被安置在角落的专属区域,江念熙和江逸辰乖乖坐在里面,举着蜡笔在纸上涂涂画画。林晚星走到舞台中央,身上穿的米白色连衣裙还是三年前的款式,只是赵慧兰帮她改了袖口,加了圈细碎的珍珠——“39岁也能穿得温柔些”。她对着话筒轻轻鞠躬,目光扫过台下,很快锁定了前排:苏晓正带着三个穿校服的孩子坐着,手里的《掌心的刺》已经被翻得脱线,旁边的小女孩怀里还抱着一本绘本,封面上画着跟背景板里一样的星光。
“大家上午好,我是林晚星。”她的声音比三年前更低沉些,却更有穿透力,“三年前出版《掌心的刺》时,我总怕这些故事太普通,没人愿意听;可今天站在这里,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陌生的面孔,我忽然明白,这些故事从来不是‘我’的,而是我们共同的——是每个在困境里坚持过的人,每个想把光传递下去的人,一起攒起来的温暖。”
话音刚落,苏晓就举起了手,眼里闪着泪光。她带着三个孩子走到台前,最大的孩子手里捧着一叠作业本,封面上都写着“星光班”。“林老师,我是苏晓,现在在湖南老家的乡村小学当班主任,带的就是‘星光班’。”她把作业本递到林晚星面前,里面的字迹工整得发亮,“这些孩子跟当年的我一样,有的买不起课外书,有的被说‘女孩子读书没用’,我就把《掌心的刺》读给他们听,告诉他们‘每根刺都是勋章’。现在班里有六个孩子考上了镇里的重点初中,今天我带的这三个,都是明年要参加升学考的,他们说一定要亲眼见见‘写星光故事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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