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5月的哈尔滨,春末的风还带着点凉意。陈小梅坐在哈尔滨师范大学的自习室里,手里攥着刚写完的支教教案,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早上家里打来的电话,像块石头压在她心里,让她坐立难安。
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梅,你姐又跟你爸吵起来了,就因为张阿姨介绍的对象,你姐说不想见,你爸气得摔了杯子……你姐都二十五了,再拖下去,别人该说闲话了。”
陈小梅知道,姐姐陈雪这半年来过得有多难。陈雪在哈尔滨一家服装厂做设计,性格文静又有想法,总说想先拼事业,可在老家的父母眼里,“二十五岁未婚”就是天大的事。从开春到现在,家里已经给陈雪介绍了七八个对象,每次陈雪推脱,都会引发一场争吵,最近一次,陈雪甚至躲在房间里哭了一整晚。
陈小梅握着笔,脑子里突然想起林晚星——晚星总能把复杂的事捋清楚,去年自己迷茫要不要加入支教社团时,就是晚星帮她分析利弊;晚星还跟她说过,“每个人的人生都该自己选,别人的看法不能替自己过日子”。或许,晚星能帮姐姐打开心结?
她立刻从书包里掏出BP机,手指飞快地按出消息:“晚星,我有急事找你!我姐陈雪今年二十五,家里总催她结婚,她都快被逼哭了,你能不能帮我开导开导她?”
发完消息,陈小梅盯着BP机屏幕,手心都有点出汗。她知道深圳和哈尔滨有距离,晚星可能没法立刻赶来,可除了晚星,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姐姐。
没过多久,BP机“嘀嘀”响了。晚星的消息跳出来:“小梅别着急!你先跟你姐说,结婚不是赶任务,她的感受最重要。我这周末没课,想办法找个公共电话给你姐打过去,咱们跟她好好聊。”
看到消息,陈小梅心里松了口气。她赶紧收拾书包,往姐姐的出租屋跑——她要先稳住姐姐,等周末晚星的电话。
陈雪的出租屋在服装厂附近,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摆着她画设计图的画板,墙上还贴着几张她设计的连衣裙草图。陈小梅推开门时,陈雪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红红的,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泡面。
“姐,我来了。”陈小梅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我给晚星发消息了,她周末给你打电话,帮你想办法。”
陈雪愣了一下,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晚星?就是你总说的那个深圳的朋友?她……她能帮我什么呢?我爸妈说,女孩子到了年纪就得结婚,不然就是不孝,我要是再不听话,他们就要来哈尔滨找我了。”
“晚星不是外人,她懂咱们的想法!”陈小梅急着解释,“晚星以前也跟家里闹过矛盾,可她靠自己考上大学,现在还在准备支教,她知道怎么坚持自己的选择。姐,你别听爸妈的,你不是说想设计出自己的服装品牌吗?怎么能现在就放弃?”
陈雪低下头,手指攥着衣角:“我也想啊,可我每次跟爸妈打电话,他们都哭,说邻居都在背后说闲话,说我不孝顺。我有时候也想,是不是我真的太固执了?”
“才不是!”陈小梅拉住她的手,“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要是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以后怎么会开心?晚星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有的人早结婚,有的人先拼事业,没有对错。你看晚星,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支教上,也没人说她不对啊!”
陈雪看着妹妹认真的样子,眼里的迷茫少了点。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画出连衣裙设计图时的开心,想起客户夸她设计好看时的成就感,那些画面,比“结婚”两个字更让她心动。
周末下午,陈小梅陪着陈雪,在出租屋附近的公共电话亭等着。三点整,电话准时响了,陈小梅赶紧接起来:“晚星!是我们!”
她把电话递给陈雪,陈雪握着听筒,声音有点紧张:“晚星你好,我是陈雪。”
“雪姐你好!”电话里传来林晚星温和的声音,像春日里的阳光,“小梅跟我说了你的事,我特别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以前也被家里逼过,知道那种两难的滋味。”
陈雪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晚星,我真的不想结婚,可我爸妈……他们总说我不听话,我怕他们伤心。”
“我知道你在乎爸妈,可你也要在乎自己啊!”林晚星的声音很坚定,“我跟我爸妈决裂过,后来慢慢让他们看到我的坚持和努力,他们现在虽然还不理解,但也不逼我了。雪姐,你可以试着跟爸妈好好说,告诉他们你想先拼事业,不是不结婚,只是想等对的人,等自己准备好。”
“可他们不听啊,他们说我在找借口。”陈雪吸了吸鼻子。
“那咱们就用行动证明!”林晚星说,“你不是喜欢设计吗?可以把你的设计稿整理好,跟爸妈说你想争取厂里的新品设计机会,等做出成绩,让他们知道你有能力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他们担心你,其实是怕你以后没人照顾,只要你让他们看到你的独立,他们慢慢就会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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