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湿冷的水汽,刮过苍莽的黑木林,枯荣草在风中簌簌作响,草叶厚重如毡,将我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
我指尖掐着隐身咒的法诀,指尖残留着微弱的灵力波动,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不远处那惊天动地的厮杀。
月光刺破云层,有一丝一缕的月光穿透黑木林的阻隔,恰好照在高瞻手中的驱魔剑上,剑身流转着冷冽的银辉,符文在剑身上游走,发出细碎的嗡鸣。
他一身白色战灵师长袍被劲风猎猎吹起,墨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风的锐响:“清枫!你擅闯镇魂岭禁制,坏我宗门结界,致使镇魂石失窃,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驱魔剑裹挟着雷霆之势劈下,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沟,碎石飞溅。
水木共主清枫一袭墨绿色衫翻飞,身姿轻盈如蝶,手中凝结出碧绿色的木系灵力,化作数道坚韧的藤蔓,堪堪缠住剑身。
“战灵师,休要血口喷人!”
清枫的声音清冷如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本洞主已经解释过了,本洞主只是误入此地,镇魂石失窃与本洞主无关!”
“无关?”
高瞻冷笑一声,手腕翻转,驱魔剑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直接斩断了藤蔓:“黑木林禁制除了你水木一族的秘术,何人能悄无声息破开?若不是你引开我的注意力,神秘人怎会有机可乘?”
他踏步上前,剑招愈发凌厉,招招直指要害,战灵师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周围的枯荣草都被这股气势压得弯下了腰。
清枫脸色一白,显然也被这威压震得气血翻涌,但他反应极快,脚下生出大片水灵,化作一道水幕挡在身前。
“战灵师,本洞主在此地驻守数百年,倘若觊觎镇魂石,如何会等到今日?再者说,本洞主先在此处立地为王,你们归宗后来的黑木林设置禁制,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凭什么将责任推给本洞主?”
水幕被剑气撕裂,清枫借力后退数步,指尖一弹,数枚蕴含着冰寒之力的水珠射向高瞻:“那神秘人气息诡异,绝非我水木一族之人,你执意要杀我,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羊!”
“替罪羊?”
高瞻眼中杀意更浓,驱魔剑在他手中挽出一个剑花,金光暴涨:“镇魂石关乎三界安稳,因你之误,闯下如此大祸,纵然你不是真凶,我也断不能留你!”
他猛地跃起,剑身凝聚起磅礴的灵力,如同坠落的流星般朝着清枫劈去。
清枫瞳孔骤缩,不敢硬接,周身瞬间生长出茂密的古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嘭”的一声巨响,屏障轰然碎裂,木屑纷飞,清枫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青衫染上点点红梅。
他踉跄着后退,看向高瞻的目光中满是复杂,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我躲在枯荣草堆里,心脏狂跳不止,隐身咒的灵力已经快要耗尽,指尖开始发麻。
看着高瞻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再看看清枫苍白的面容,我心中满是焦灼。
我知道高瞻的性格,一旦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他此刻已然动了杀心,清枫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风越来越大,枯荣草被吹得剧烈晃动,几乎要将我暴露。
高瞻的剑再次举起,这一次,剑身上的符文全部亮起,仿佛要将天地间的灵力都吸纳入内。
“清枫,受死吧!”
清枫深吸一口气,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周身水灵与木灵交织,玉笛变换形成一柄碧色长剑:“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陪你一战!但我清枫在此立誓,镇魂石失窃绝非我所为,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
两道身影再次交织在一起,金与碧的光芒在夜色中碰撞,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动,震得周围的山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紧紧攥着拳头,看着那你来我往的厮杀,只觉得口干舌燥,隐身咒的效果越来越弱,隐约能感觉到自身的灵力在快速流失,而那两人的战斗,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发惨烈。
驱魔剑的金光愈发炽盛,几乎要将夜色烧穿。
高瞻的攻势如狂风骤雨,招招狠戾,战灵师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不给清枫半分喘息之机。
清枫的青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握着碧玉剑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已到了强弩之末。
几十个回合的死斗,让这片枯荣草地早已狼藉不堪,断裂的草茎与碎石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碰撞后的焦糊味,还有清枫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草木清香,只是此刻已染上了血腥味。
清枫拼尽全力闪避、格挡,碧绿色的灵力在他周身勉强撑起一层护罩,却在高瞻的连环剑招下摇摇欲坠,如同风中残烛。
“噗--”
又是一记重击,高瞻的剑风扫中清枫的肩头,护罩瞬间碎裂,清枫踉跄着后退数步,脚下的枯荣草被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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