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者号穿过星舰残骸组成的光带时,舷窗外的黑暗被一种奇异的紫色光芒取代。回响星云像是一块被打翻的调色盘,深紫、浅蓝、殷红的气体在虚空中缓慢流动,它们并非自然形成的星云物质,而是铁脉文明释放出的纯净记忆能量——这些能量在星耀之心的引导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发光的粒子流,朝着星云深处汇聚。
“能量读数稳定在安全阈值,”凯尔的机械臂在控制台上划出一道绿色光轨,屏幕上的三维模型显示,回响星云的核心区域存在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记忆奇点就在漩涡中心,但它被三层能量屏障包裹着,每一层屏障的频率都不同。”
陈墨调整飞船姿态,避开一团突然膨胀的红色气体云。“这些气体在模拟我们的记忆波动,”他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曲线,“刚才差点被那团红色气体拖进去,它里面藏着我在蓝星时的童年记忆——那次在暴雨中弄丢了母亲送我的机械鸟。”
小雅的星语竖琴已修复大半,断裂的琴弦被她用自身精神力凝聚的光丝连接,此刻琴弦正随着星云的紫色光芒轻轻震颤。“竖琴说,这些记忆能量不是攻击性的,是‘共鸣邀请’,”她指尖拂过琴弦,弹出一串空灵的音符,音符在空气中化作金色的涟漪,“星云在筛选进入者,只有能与自身记忆和解的生命,才能通过第一层屏障。”
王一将星耀之心贴在驾驶舱的感应面板上,掌心的绿光与面板上的星图钥匙产生共振,第一枚鲜红的钥匙突然悬浮起来,在半空中投射出铁脉文明的记忆碎片——那是他们的意识网络崩溃前,最后一次向宇宙广播的和平宣言。随着宣言的结束,回响星云外围的紫色气体开始旋转,形成一道环形的能量门,门内隐约可见闪烁的蓝色光点。
“第一层屏障‘记忆共鸣门’打开了,”凯尔分析着门内的能量频率,“它的波动与铁脉文明的记忆中枢完全一致,看来我们通过了他们的‘认证’。”
和解者号缓缓驶入能量门,飞船外壳与紫色气体摩擦产生的嗡鸣突然消失,周围瞬间陷入死寂。舷窗外的景象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紫色星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数据代码组成的灰色空间,无数0与1组成的数据流在虚空中流淌,它们像河流一样汇聚成巨大的瀑布,朝着未知的深处坠落。
“这里是铁脉文明的意识网络残骸,”王一的星耀之心泛起微光,照亮了远处一座漂浮的金属平台,平台上插着无数根闪烁着红光的电缆,“他们的记忆中枢虽然被我们激活,但网络的碎片依然残留在这里,形成了第二层屏障。”
凯尔突然发出一声机械运转的杂音,他的光学镜片上闪过无数乱码。“我的处理器正在被入侵,”他快速启动防火墙,屏幕上弹出大量铁脉文明的技术资料,从最基础的金属冶炼到星系级网络架构,甚至还有他们未完成的“跨宇宙通讯协议”,“这些数据流想把所有记忆都灌输给我们,但其中混杂着被记忆风暴扭曲的碎片——看这个,他们的最后一任领袖,竟然被篡改记忆,认为是自己引爆了意识网络。”
陈墨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铁脉文明的领袖站在意识网络的核心机房,双手按在红色的引爆按钮上,周围是尖叫的族人,而他的眼中充满了被强行植入的“愧疚”。“这是假的,”陈墨用力摇头,试图驱散幻象,“刚才星耀之心显示的记忆里,他们是主动关闭网络,不是引爆!”
“第二层屏障‘记忆迷宫’,”小雅的竖琴发出急促的颤音,琴弦上的光丝忽明忽暗,“它会放大所有文明的负面记忆,用虚假的‘罪疚感’困住闯入者。铁脉文明最痛苦的记忆,就是有人篡改了他们的历史,让后世误以为他们是自毁的好战种族。”
王一握紧星耀之心,掌心的绿光突然爆发,将整个驾驶舱照得如同白昼。“星耀之心能识别真实记忆,”他将绿光导向控制台,屏幕上的虚假记忆碎片瞬间被绿色火焰焚烧殆尽,露出底下真实的数据流——那是铁脉文明在网络崩溃前,将所有和平技术压缩成的“种子包”,“我们要做的,不是对抗这些数据,而是接收它们。”
陈墨操作飞船靠近金属平台,发现平台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与第一枚星图钥匙完全吻合。“看来需要把钥匙插进去,”他操控机械臂抓起悬浮的红色钥匙,“但这些数据流还在抵抗,它们害怕再次被篡改。”
“让我来试试,”小雅抱着星语竖琴,指尖在修复的琴弦上弹出一段缓慢而温柔的旋律。这一次,竖琴没有发出悲鸣,而是流淌出治愈的音色,金色的音符融入周围的数据流,那些狂暴的0与1渐渐变得柔和,像被安抚的潮水般退去,“音乐是跨越文明的语言,它们能听懂竖琴的善意。”
当红色钥匙插入凹槽的瞬间,金属平台突然剧烈震动,无数电缆同时亮起红光,将钥匙包裹其中。数据流瀑布开始倒流,它们顺着电缆涌入钥匙,在晶体内部编织出复杂的电路纹路。王一的星耀之心同步共振,一段更完整的记忆浮现出来:铁脉文明的意识网络并非自然崩溃,而是被“记忆收割者”——一群以吞噬文明记忆为生的星际种族——植入了病毒,他们引爆网络的说法,是收割者为了掩盖罪行散布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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