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核的震颤像擂鼓般撞击着原罪殿堂的穹顶,混沌流体从裂缝中渗进来,在地面上汇成蜿蜒的灰色溪流。陈墨的光剑划破空气,将一道试图修复空间法则光柱的暗能量流劈成两半,飞溅的能量粒子在他透明的意识体上留下灼烧般的痕迹——献祭“对失败的恐惧”后,疼痛变得更加清晰,却也让他的动作少了犹豫,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熵核正在收缩!”零的全息投影悬浮在侧方,数据流组成的三维模型里,暗紫色的熵核正从不规则的团状凝结成晶体,表面浮现出与王座基座暗纹一致的螺旋纹路,“它在启动‘自洁程序’,试图剥离被反噬的法则碎片!目前收缩速度是每秒1.2个虚无单位,照这个趋势,三分钟后就会形成完美晶体,到时候法则反噬会被彻底压制!”
小雅的光弓射出银色箭矢,精准命中熵核表面的一道纹路,箭矢炸开的星图碎片像种子般嵌入纹路,让收缩中的熵核猛地一颤。“竖琴在解析暗纹!”她的额头上渗出银色的汗珠,星语竖琴的琴弦已有三根呈现出半透明的灰色,“这些不是封印,是‘坐标’——用被遗忘的创世语言标注的坐标,指向17个宇宙的法则节点!暗熵议会不仅要复制法则之心,还要把污染法则直接植入这些节点,从根源上改写宇宙秩序!”
她突然按住琴弦,一段破碎的旋律在殿堂中回荡,旋律里混杂着无数文明的语言碎片:有的像齿轮转动,有的像潮水拍岸,有的甚至是纯粹的能量脉冲。“这是创世语言的‘词根’——宇宙诞生时,第一个法则‘存在’的发音。竖琴说,暗纹是用这个词根演化出的‘污染语法’,每个螺旋都是一个篡改指令,比如这个带尖角的纹路,意思是‘让时间不可逆变为单向熵增’;那个带缺口的圆圈,是‘剥夺空间的自我修复能力’……”
陈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在熵核新凝结的晶体表面,看到了小雅描述的纹路。更让他心惊的是,其中一道扭曲的双螺旋纹,与法则之心里“生命法则”的基础结构惊人地相似,只是本该平衡的两条链,一条被拉长到极致,另一条则萎缩成了细线。“他们在‘重写’法则的定义。”他挥剑格挡开能量体的攻击,光剑与长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他后退了五步,“就像把‘生命’的定义改成‘只有能承受暗熵污染的存在才配存活’。”
能量体的形态比刚才更加不稳定,一半是暗紫色的光粒,一半是流动的阴影,显然法则反噬对它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定义本就是可以改变的。”它的声音里带着电流般的杂音,长矛上的混沌能量忽明忽暗,“第一批宇宙的法则是‘无序’,织网者强行改成了‘有序’,我们只是把它改回更合理的形态——为什么你们总觉得‘现在的秩序’就是唯一正确的?”
“因为它保护了那些不想被改变的文明!”陈墨突然加速冲锋,光剑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避开长矛的锋芒直刺能量体的核心。当剑尖即将触碰到能量体的瞬间,对方突然分裂成数百个光点,重组在陈墨身后,长矛带着破风之声刺向他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小雅的光弓射出一道银色光带,将陈墨的身体猛地拽向左侧,长矛擦着他的意识体刺入地面,激起的灰色冲击波让周围的文明图谱瞬间黯淡了三成。“小心!它的分裂能力源自‘概率法则’的污染版——理论上,它可以同时出现在所有可能的位置!”小雅大喊着,指尖在琴弦上快速滑动,光带上浮现出无数个能量体的虚影,每个虚影的眉心都有一个闪烁的红点,“竖琴锁定了它的‘概率锚点’——那些红点是它所有分身的能量交汇点,攻击那里能强制它重组!”
零的数据流立刻标注出红点的坐标:“距离3个虚无单位,能量强度中等,建议使用‘法则共振弹’——我刚用未被污染的概率法则碎片设计的,能引发锚点的能量坍塌!”
陈墨接住零投射过来的金色弹丸,光剑的剑柄自动变形,将弹丸包裹成矛尖的形状。“概率法则……”他想起在织网者档案馆看到的记载,最初的概率法则是“让所有可能性和谐共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用作攻击手段。他深吸一口气,将意识沉入法则之心残存的能量中,试图调动最纯粹的概率法则——那些未被暗熵污染的、带着温暖光泽的金色丝线。
“就是现在!”小雅的箭矢精准命中其中一个红点,能量体的分身群突然出现短暂的停滞,所有红点同时亮起。陈墨抓住这个瞬间掷出光矛,金色的矛身在飞行中不断分裂又重组,像一条灵活的光蛇,最终精准地扎进能量体本体的红点处。
没有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啵”响。能量体的分身群像被戳破的肥皂泡般消失,本体则在剧烈的抽搐中蜷缩成一团,暗紫色的光粒不断从它身上剥落,露出核心处一点微弱的金光——那是未被完全污染的本源能量。“不可能……概率法则怎么会……”它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类似“困惑”的情绪,“我们明明已经污染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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