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载恨起沔阳,权术织网覆荆襄。
弑主登坛称汉帝,横江列舰战朱郎。
心机算尽终成空,霸业烟消水茫茫。
若问元末狠人榜,此公当仁占首行。
公元1320年,湖北沔阳的芦苇荡里,比往常多了声婴儿哭——陈家老三出生了,爹娘给他取名“友谅”,盼着这娃能少遭罪、多遇好人。可谁能想到,这娃后来把“友谅”活成了“友凉”,对兄弟凉、对上司凉、对主公更凉,靠一手“黑到发光”的厚黑学,在元末乱世杀成了一方霸主,最后却栽在鄱阳湖的火海里,成了历史书里“狠人”与“悲剧”的代名词。
陈友谅的童年,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地狱难度”。元朝把人分四等,即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和南人,他这种渔民连“第四等”都算不上,属于“编外人员”——官府收税能把渔网按“张”算钱,元兵路过能随手抢鱼,心情不好还能把渔船踹个洞。有次他爹为了护着一筐刚捕的鲫鱼,被元兵打断了腿,躺在船上哼哼时,小陈友谅没哭,蹲在船头盯着元兵的背影,把鱼叉攥得能捏出水来。
这娃打小就跟别的渔家娃不一样。别的娃在船上摸鱼抓虾时,他捧着本翻烂的《孙子兵法》啃,还把《韩非子》里“明主务力”四个字抄在渔网上——用他的话说:“光会摸鱼只能混口饭,要想不被人欺负,得会玩脑子。”村里老秀才劝他“安分点,渔民哪有翻身的命”,陈友谅翻了个白眼:“安分?安分能让我爹不挨揍?能让这沔阳的水,不被元人当自家池塘?”
后来他靠识文断字的本事,在县衙谋了个“簿书掾”的差事——说好听是文书,说难听就是“背锅兼打杂的工具人”。上司贪了百姓的赈灾粮,让他把账做平;有人来告官,上司让他把状纸压着。陈友谅表面恭顺,提笔就写,背地里却把上司的贪腐账记得明明白白,还偷偷给告状的百姓指了条“去红巾军诉苦”的路。
有同事劝他“别瞎搞,小心被穿小鞋”,陈友谅眯着眼笑:“他用我做账,我用他攒‘黑料’——这叫互相利用,等哪天他没用了,这些账就是我的‘跳槽资本’。”果不其然,半年后上司贪腐事发,想拉陈友谅垫背,结果陈友谅早把证据递到了州府,还装出“忍辱负重、终于揭发”的委屈样。最后上司被罢官,陈友谅反而因“揭发有功”留了下来——这波“卖主自保”的操作,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厚黑学的甜头:“规则是给老实人定的,想往上走,就得把别人的坑当成自己的台阶。”
可没干多久,陈友谅又辞职了。不是因为挨骂,是他看透了元朝的烂:“这官当得再大,也是元人的狗,哪天他们不高兴了,照样把你宰了。”辞职那天,他对着沔阳的江水喊:“老子要去掀了这元朝的桌子!”而此时,徐寿辉的红巾军已经在蕲州扯起了大旗,口号喊得震天响:“摧富益贫,杀尽贪官!”陈友谅一听,揣着那本记满权术心得的《孙子兵法》,连夜就投军去了。
刚进红巾军时,陈友谅跟着倪文俊混。倪文俊是徐寿辉手下的“第一猛将”,却也是个野心家,见陈友谅识字、会打仗,就把他当成“心腹小弟”培养——啥脏活累活都让他干,比如去杀不听话的小头领,去跟元军打“送死仗”。
陈友谅一点不怵,反而把这些活当成“攒资本”的机会。有次倪文俊让他去招降一支不服管的义军,那头领见他是“外来户”,当场摔了酒杯:“凭啥听你的?”陈友谅没发火,笑着递上一把刀:“要么跟倪帅干,要么我现在就砍了你,提着你脑袋回去交差——二选一,别墨迹。”那头领盯着他眼里的狠劲,愣是怂了,当场就降了。倪文俊听说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却没注意陈友谅转身时,眼里闪过的算计:“你把我当刀使,我就先当把好刀,等你没用了,我就换把更大的刀。”
公元1357年,倪文俊的野心终于爆了——他想杀了徐寿辉,自己当老大!可计划败露,他带着残兵逃到陈友谅的驻地,进门就喊“兄弟救我”,还许诺“只要你帮我,以后我当皇帝,封你当丞相”。
陈友谅心里当场盘了三笔账:
1. 帮倪文俊:成了是“谋逆同党”,倪文俊翻脸第一个杀他;败了是“株连九族”,家人都保不住。
2. 不帮不杀:倪文俊跑了,徐寿辉会怀疑他“通敌”;倪文俊也可能反过来咬他一口。
3. 杀倪文俊:既能向徐寿辉表忠心,又能吞了倪文俊的部队,还能在红巾军里立威——稳赚不赔!
想明白后,陈友谅脸上堆起笑,亲自给倪文俊倒酒:“大哥放心,我这就派兵保护你。”可酒刚递到倪文俊手里,他突然拍案:“来人!把这弑主叛贼绑了!”倪文俊当场懵了,嘶吼着“你忘恩负义”,陈友谅却冷笑着说:“我只认‘大义’,不认‘私恩’——你想杀徐帅,就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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