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宗空怀中兴志,剑指藩镇,奈何权柄失。
颠沛流离皆为耻,一生拼搏终成纸。
哀宗幼年登帝椅,身似浮萍,性命不由己。
大唐江山终易主,血泪染尽残阳里。
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大明宫武德殿里一片哭声。二十七岁的唐僖宗刚咽气,大臣们就围着皇位犯了难——僖宗没儿子,谁来当皇帝成了头号难题。
这时候,宦官杨复恭站了出来,手里攥着一份“假遗诏”,大声说:“僖宗陛下遗命,立皇弟寿王李晔为帝!”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反对。不是因为杨复恭多威风,而是这李晔,确实是当时最合适的人选。
李晔是僖宗的弟弟,这年二十二岁,跟僖宗的“玩主”性格完全相反。《旧唐书·昭宗纪》里说他“攻书好文,尤重儒术,神气雄俊,有会昌之遗风”——简单说就是爱读书、有骨气,还带着点唐武宗当年的英气。以前僖宗在宫里斗鸡赌鹅的时候,李晔就在王府里埋头读《史记》《汉书》,还常跟身边的人说:“大唐不能再这么乱下去了,总有一天要拨乱反正!”
现在机会来了,可这机会,更像个烫手山芋。
李晔登基那天,看着太极殿里稀稀拉拉的大臣,再想想宫外四分五裂的江山——李克用在河东拥兵自重,朱温在宣武虎视眈眈,李茂贞在凤翔说一不二,朝廷连长安城外的赋税都收不上来。他深吸一口气,对大臣们说:“朕定要重振大唐,不负列祖列宗!”
这话听着提气,可大臣们心里都犯嘀咕:僖宗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最后还不是玩垮了?可李晔不一样,他是真的动了真格。
登基没几天,李晔就干了第一件“大事”——收拾宦官。僖宗在位时,宦官田令孜专权,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现在杨复恭又想走田令孜的老路,动不动就以“定策功臣”自居,连宰相都不放在眼里。李晔早就看他不顺眼,暗中联络了宰相韦昭度、杜让能,还有一些对宦官不满的将领,计划着把杨复恭拉下马。
大顺元年(公元890年),李晔抓住杨复恭私藏兵器、勾结藩镇的把柄,直接下旨罢免了他的官职。杨复恭不服气,带着养子杨守信起兵造反,结果没几天就被李晔派去的军队打败,最后在逃亡路上被斩杀。《资治通鉴》里记载:“复恭奔兴元,与其养子守信、守亮等举兵拒命,上遣诸将讨之,破其众,复恭为其下所杀。”
解决了杨复恭,李晔又把目光对准了藩镇——首当其冲的就是河东节度使李克用。
李克用是沙陀族人,手下的沙陀骑兵战斗力极强,当年镇压黄巢起义时立了大功,可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嚣张,动不动就率军攻打周边藩镇,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李晔觉得,要想重振朝廷权威,就得先拿李克用开刀。
大顺元年九月,李晔任命宰相张浚为帅,率领二十万大军讨伐李克用。可他忘了,这二十万大军大多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将领们各怀鬼胎,根本不是李克用的对手。结果,官军在阴地关被李克用打得大败,张浚带着残兵败将逃回长安,连自己的官印都丢了。
李克用打赢了仗,更嚣张了,直接给李晔写了一封信,语气傲慢得不行:“陛下要是信了奸臣的话,非要跟我作对,那我也没办法,只能率军去长安跟陛下‘理论理论’!”李晔看着信,气得浑身发抖,可又没辙——朝廷已经没兵可派了,只能派人去跟李克用道歉,还把张浚贬了官,这事才算不了了之。
第一次讨伐藩镇就栽了跟头,李晔却没灰心。他知道,要想跟藩镇抗衡,必须有自己的军队。于是,他开始在长安招募士兵,短短几个月就组建了一支十万人的“神策新军”。可问题来了——这支军队大多是长安城里的地痞流氓,平时欺负老百姓还行,打起仗来根本不行。而且,招募军队需要钱,朝廷没钱,李晔就只能下令搜刮长安的富商,结果把富商们逼得纷纷逃跑,长安的经济更萧条了。
大臣们劝李晔:“陛下,现在不是扩军的时候,先把朝政整顿好,把百姓安抚好,才有希望啊!”可李晔已经急了——他怕再等下去,大唐就真的没救了。
景福元年(公元892年),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又跳了出来。
李茂贞本来是僖宗提拔起来的,可后来见朝廷软弱,就开始拥兵自重,还多次干预朝政。这年,李茂贞因为朝廷没满足他的要求,直接率军进攻长安。李晔连忙派新组建的神策新军去抵抗,结果这支军队刚跟李茂贞的军队接触,就吓得四散逃跑。
李晔没办法,只能再次逃亡——这次逃到了华州,投靠了华州节度使韩建。
韩建表面上对李晔很恭敬,每天都给李晔送好吃的好喝的,可暗地里却把李晔软禁了起来。他怕李晔再搞出什么“扩军”“讨藩”的名堂,还以“减少开支”为由,把李晔身边的神策新军解散了,连李晔的几个皇子都被他杀了。《旧唐书·昭宗纪》里说:“韩建幽帝于华州,杀诸王十余人,尽散神策军,帝威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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