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法律援助中心开业第一日,两单生意,一解生死之危,一平借贷纠纷,效果立竿见影。刘老汉祖孙和胡彪的事情虽小,却在坊间底层修士中引发了不小的震动。原来,有些看似无解的困境,除了硬扛、妥协或铤而走险,竟然还有另一种讲道理、依规则解决的途径?虽然要花钱,但这钱花得似乎……挺值?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店铺虽不至于门庭若市,但也陆陆续续有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或偷偷摸摸,或半信半疑地找上门来。
凌皓来者不拒,只要符合“法律援助”范畴(主要是涉及规则、契约、权益纠纷),且不违背他心中底线(比如助纣为虐、颠倒是非),便一概受理。阿土负责接待登记,林小竹和王砚协助整理案卷材料,苏晴则帮忙处理一些涉及灵植、草药鉴定的辅助工作。云芷虽不常在店里,但也时常过来坐镇,那清冷凌厉的剑修气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凌皓的收费根据案件复杂程度和耗费精力,从几枚到几十上百灵石不等,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对于确实赤贫的求助者,他也允许以劳力、信息或特定材料抵偿部分费用,但原则和账目必须清晰。
这日晌午,阳光透过店铺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皓刚送走一位因为租赁洞府被无故加租、在他帮助下依据租赁条例成功维权的散修,正品着苏晴泡的灵茶稍事休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凌师兄!凌师兄救命!”
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面容稚嫩却满是泪痕的少年,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衣着朴素、神情愤懑的年轻修士。三人身上都带着尘土,似乎刚刚经历了一番奔波或冲突。
阿土连忙上前扶住为首那少年:“这位师弟,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那少年看到凌皓,如同见到了主心骨,“噗通”一声跪下:“凌师兄,我是外门灵植堂的杂役弟子,我叫赵小豆。我们……我们被克扣了整整一年的‘蕴灵肥’补助灵石!管事师兄说我们负责的‘三号灵田’产量不达标,按规矩要扣发补助,可是……可是产量不达标是因为灵田下方的‘小聚灵阵’年久失修,灵力供应不足啊!我们多次上报,管事师兄只说经费不足,让我们自己克服……我们拼了命照料,还是差了一成……”
他身旁一个高个子弟子也红着眼睛道:“凌师兄,不止我们!灵兽园那边好几个负责照料‘铁羽雕’的师弟,也被扣了‘饲灵丹’补助,说雕儿掉毛厉害,影响品相!可那是因为上一批采购的‘铁骨草’质量太次,雕儿吃了营养不良啊!”
“还有我们器堂负责看守‘地火室’的,地火不稳,炸了几炉,也怪到我们头上,扣了‘高温补贴’……”另一个矮胖弟子补充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控诉着各自堂口管事以各种“莫须有”或“非弟子责任”的理由,克扣、拖欠他们这些底层杂役、外门弟子的专项补助灵石。这些补助虽然不多(每月几枚到十几枚下品灵石),但对于资源匮乏的底层弟子而言,却是维持修炼、购买必需品的重要来源。
“我们去找管事理论,管事说这是堂口内部规矩,我们不服可以去执事殿告,但执事殿的师兄说这是‘内部管理事务’,只要不违反宗门铁律,他们不便干涉……”赵小豆哭道,“我们走投无路,听说凌师兄这里能帮人讲道理,求凌师兄为我们做主啊!那都是我们应得的血汗灵石!”
店铺内外,已经聚拢了一些看热闹的修士。不少底层弟子感同身受,面露同情与愤慨。这种堂口管事克扣、盘剥底层弟子的事情,在各殿各峰屡见不鲜,早已是潜规则,大家敢怒不敢言,没想到今天有人敢捅出来,还找上了最近风头正劲的凌皓。
凌皓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个少年:“你们可有当初领取任务时,关于补助发放标准和条件的书面或口头约定记录?可有证明产量不达标、灵阵失修、材料次品等非你们责任的相关证据?比如任务玉简、日常记录、上报单据、或者同批其他人的证言?”
赵小豆三人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任务玉简、几块记录了灵田每日灵气读数和植株状态的劣质留影石、还有一些同组弟子的联名手印证明。东西虽粗糙,但也能看出他们为了讨个说法,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凌皓接过,快速浏览。他的大脑如同精密仪器,迅速提取关键信息,并与记忆中的《天枢城外门弟子管理条例》、《各堂口任务管理细则》(他之前为写万言建议书时查阅过)进行比对。
片刻后,他抬起头:“根据《外门弟子管理条例》第二十一条,‘专项任务补助应与任务完成情况及客观条件挂钩,发放标准应公开透明,不得无故克扣、拖欠。’灵植堂以‘产量不达标’扣发‘蕴灵肥’补助,但条例中‘不达标’的认定,应排除非弟子主观过失及不可抗力导致的客观因素。灵阵失修属堂口维护责任,有记录为证,此因素导致的减产,不应归咎于弟子。同理,灵兽园饲料质量问题、器堂地火室设备不稳定,均属堂口保障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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