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瑾雪 第41章 知否3

【盛如兰:她这么鬼鬼祟祟的，定是有鬼走去看看

盛明兰:咱们还是回去吃羊肉吧

盛如兰:我不吃羊肉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跟我去的话，那两个护膝我也不用你做了，我一定得抓着她什么错，快点

到了前厅看见墨兰在屏风后面望呢盛如兰刚想叫喊，一把便被盛墨兰捂住了嘴巴

盛墨兰:五妹妹瞧着外面是谁？

盛明兰:庄学究让我抄的楚辞还没抄完呢，我先走了

盛墨兰:你回来回来

盛墨兰:六妹妹瞧着是小公爷好些，还是梁家六郎好些

盛明兰:庄学究觉得哪个好哪个就好

盛墨兰和盛如兰在屏风后面一段争吵，惊扰了前面的男士，之后被惩罚了一番去跪祠堂了

（祠堂）

盛如兰:你这个软骨头只有我一个人跟父亲争辩，你怎么连话都不说？当初替大姐姐夺聘雁投壶的时候大杀四方，那叫一个果断，如今是怎么了？在祖母那里养了几年就变成这样的软骨头了

盛明兰:五姐姐，你说那么多父，可有一个字信了吗？我给你作证父亲又有一个字信了吗？五姐姐是舒服日子过惯了，可我打小就知道形势比人强，无论怎么说，父亲都要信人家的，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盛如兰:你就是个软骨头，就你这样就得被墨兰欺一辈子

盛明兰:本来咱们只是随便跪跪，你再多叫两句，咱们又要多跪上三日，何苦呢？

盛如兰:让我忍气吞声，那不能够墨兰这个小贱人颠倒黑白，我跟她势不两立，绝不罢休

盛明兰:五姐姐外面的风声有多大？

盛如兰:咱们要在这跪三日啊，你还关心外面的风有多大？

盛明兰:傻姐姐，风大会冷啊

盛如兰:哦

王若弗使了点银子给祠堂里看守的人进来看了看如兰，膝盖跪的乌青在盛纮铁了心怎么都不放人？

——

盛老太太:大冷的天你何必过来，也不必拘这些俗里了

王若弗:母亲

盛老太太:怎么了？来坐下说话

王若弗:母亲求母亲劝劝官人，饶了她们吧，可怜那两个姑娘家里金尊玉贵养着油皮都没破过一块儿，现在都跪了十多个时辰了，那膝盖乌青乌青的，祠堂冷啊母亲。她们娇滴滴的怎么受得了这个北风，那明兰都冻的发抖了，求母亲求求官人吧

盛老太太: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可我毕竟不是你官人的亲生母亲，是个嫡母，他是一家之主，我不好多嘴

王若弗:别说嫡庶，就算官人亲生的春小娘在世，您也是做正堂的，您说一官人绝不敢说二

盛老太太:这是用荔枝壳揉在拣箱里做的灰，又搭上沉木，我想味道一定是好的

王若弗:母亲做的香一定是好的，母亲别的都还罢了。明兰那丫头身子骨弱呀，她哪受得了这个北风啊？

盛老太太:明兰若在她屋里好好的练字，便什么事没有，偏要出去捣乱，她老子做的对

王若弗:母亲，华儿在袁家过的不好，如儿又在这里受罪，我这心里跟油煎的一样

盛老太太:华儿的事，我想着呢

王若弗:真的

盛老太太:永昌伯爵府的吴娘子，她早也不来晚也不来，你当她真是来看我的。她不过是听说白石潭贺家庄老太太要来京，她特地来探问探问的

王若弗:贺家，御医院正贺家的

盛老太太:不错，他家老太太是我闺中结识的朋友

王若弗:那她和这儿有什么关系？

盛老太太:他的夫家是御医院正的，娘家姓庄，长于妇人内症

王若弗:那这老夫人能看女子怀胎吗？

盛老太太:如若不能，我为什么催她来往日里？华儿碍于面子不好大张旗鼓地请郎中，等贺庄氏老太太来了，就说我病了让华儿回家了，瞒的严严实实的就把了脉了。伯爵府的若再来啰嗦，我们家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王若弗:谢天谢地，谢谢菩萨，谢谢真人，只要对她们好我什么都认了，好在咱家都在京城，华儿又有撑腰的娘家人，有母亲照，看着日后她的日子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盛老太太:华儿我自然是要照看的，华儿稳重又能盘算。她这么好还难免在婆家受委屈，何况如儿，如儿性子粗受不得激也受不得委屈，更没有华兰的盘算，你就该让她在家里多吃点苦，好好驳她几次闹腾，这才能收心敛气

王若弗:如儿还小，她还孩子脾气

盛老太太:华儿的婆婆刁钻是一码事，也可惜华儿跟不上伯爵府的见识，那些个插花品茶点香之类的玩意儿弄起来不成体统，她那个刻薄的嫂嫂也是多从这些方面笑她

王若弗:他们家一个武将出身，知道什么风雅在那儿找碴罢了

盛老太太: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些鬼玩意儿，虽说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可上了门第又是另一番说法，华儿尚且艰难，如儿又何能免？你要是真替孩子想，就该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王若弗:母亲的意思是

盛老太太:我在宫中住着的时候，有个姓孔的小宫女

王若弗:宫里的孔嬷嬷

盛老太太:对，你若舍得如兰，我就把她请家里来好好给两个孩子上上课，若有做的不对的，尽管让孔嬷嬷拿板子打她们，一来磨性子，二来也当处罚你。那个官人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王若弗:这是围魏救赵啊，母亲不该在闺阁里当娘子，该去领兵打仗。母亲若领兵打仗啊，那高梁河早就不在他人手里了

盛老太太:你这嘴也讨人喜欢了，喝茶

（葳蕤轩）

盛如兰:又让上学，学究的课不用上了，又来了位嬷嬷，我…刘妈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王若弗:胡说，这位嬷嬷可是在宫里伺候过好几位嫔妃贵人的，那见识比多少豪门世家的娘子们都要高的多，鸟随鸾凤飞腾远，你就跟着人家学些宫里的规矩，做派将来出了嫁，你丈夫婆婆自然是要高看你

盛如兰:那还用得着请嬷嬷吗？祖母也在宫里养过一阵子呀，那些什么规矩祖母也会的

王若弗:你真想叫你祖母来教你

盛如兰:不

王若弗:赶快把你这副哀怨嘴脸收起来，上完了药就去向你父亲磕头赔罪，不准哭闹，你父亲说什么你就老实听着

过了几日，孔嬷嬷终于到了盛家

王若弗:等了好些日子，终于盼到嬷嬷来了

盛明兰、盛如兰:孔嬷嬷晚安

王若弗:这是我们家两个不成器的女儿，从小娇惯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嬷嬷念她们年幼慢慢调教，打也打得骂也骂的，我这做娘的绝不心疼

孔嬷嬷:大娘子过谦了，二位姑娘是书香世家的闺秀，气度品格自恃不凡，我也老婆子不过是在宫里多待上了几年，听得见的比旁人多些，通晓些品香点茶的玩意儿，若姑娘们愿意学，我必定倾囊传授

王若弗:还不快谢谢孔嬷嬷

盛如兰、盛明兰:谢谢嬷嬷

孔嬷嬷:你们坐吧

王若弗看着在门外徘徊的林噙霜，使了个眼色让下人把林噙霜赶走，下人端着水盆子走到门口，给林噙霜吓退了几步

侍女:主母自有要事，小娘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林噙霜:我有要紧话问大娘子，说完就走

侍女:不必了主母说了，这孔嬷嬷呢，是来教姑娘们规矩的，四姑娘向来知礼本分，温柔娴静，既然从未有过行差踏错，这规矩也就不用学了

林噙霜:这话不妥都是盛家的女儿，这样岂非厚此薄彼

周妈妈:就是

侍女:我是一个粗人，不懂得什么厚此薄彼，我只是来传祖母的话，如果小娘再不走的话，来人。我看这院子是姓盛的，还是姓林的？

——

盛纮:如今，如儿明儿都在嬷嬷身边听训，与她们多有好处，只剩下墨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她还同我说，她想念妹妹们了呢

盛老太太:那等她放了学就去看看妹妹们吧

盛纮:母亲说的是，只是书塾当初只有小侯爷一个外男是个秉直忠正的，现在又多了个顾家二郎这两个妹妹都不在，墨儿孤身一人怕是不便呐

盛老太太:说的也是，那就让她在园子里绣绣花吧

盛纮:要不然让墨儿同她两个妹妹一起去嬷嬷那儿听听教训吧，当日她也去厅上了，虽不曾责打她，可是也应该让她听听教训了，改改她那个脾气

盛老太太:听着也像有理，不过你来同我说这些闲事庶务干什么？这都是归你大娘子管的，你们夫妇二人说了便是

盛纮:只要母亲吩咐孔嬷嬷，孔嬷嬷答应就是了

盛老太太:这些闲事都是归你大娘子调配的，孔嬷嬷来了是客也不能坏了我家的规矩

晚上

丹橘:姑娘，你还在给余大姑娘裱绣吗？你要是再不看茶经的话，明日可来不及回孔嬷嬷的话了

盛明兰:早就读过了

丹橘:我怎么记得姑娘你说你没读过呢？

盛明兰:那四姐姐五姐姐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她们都没读过，就我读过何必呢？

小桃:我明白了，姑娘每日都是最后一个上课堂也是手拙吗？

盛明兰:傻小桃，我那是真起不来

小桃:这是二门上小厮递进来的信

（盛老太太屋里）

孔嬷嬷:这些小玩意儿，你原先是最会的，你干嘛不亲自教你屋里的这个丫头呀？

盛老太太:我不爱吃这绵密的云脚松一些，别指望她嫁高门大户，寻个平常人家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罢了

孔嬷嬷:那你反倒把骑马投壶都全教了

盛老太太:那投壶是她小娘教的，我家是个没规矩的门户，我屋里这个我还能做做主，其他的各有各的妈，我说多了没得惹人嫌

孔嬷嬷:依我看呢，养在谁家院子里头的都不如养在你屋子里头的这个丫头大智若愚

盛老太太:她也就是个老实头，不如其她几个

孔嬷嬷:老姐姐，您竟是没长眼睛了

盛老太太:来，喝茶

孔嬷嬷:在我看来，您屋子里的这个六姑娘实则是最厉害的，她把我说的要紧，话都录下来了，录到纸上了，我呀，虽教过不少人，可是像她这样的孩子还真少见，将来若是有什么前程，别人夸的时候别忘了说我教的好

盛老太太:她这是蠢笨的办法，脑子记不得才录在这纸上，你看她四姐姐五姐姐人家就犯不着用这个纸笔

孔嬷嬷:这怎么能叫蠢呢？说过的话当时就会忘了，只有用心把它记下来，才是永远的记得

盛老太太:你看看她这笔字，我也是千辛万苦手把手的教了，写出来仍然跟小鸡子抓过一般

孔嬷嬷:字不好，关键是字的意思对了就行，我们俩看不清，人家自己看得清就行了嘛

盛老太太:她去听你训导，也就是陪太子读书的意思，你满不用花心思在她身上，横竖随她去

孔嬷嬷:我说你是老了，心也老了，谁睡着了，谁清醒姐姐都看不出来了，那既然这样，还把我叫来教她们这些花样事儿干什么呀？得我走，我明天就走。拎着包袱回乡下去

下人:我们老太太不是这个意思

孔嬷嬷:我说你们家姑娘这是年纪来了，心气也小了，这屋子里是做不了主了，养在自己屋子里的丫头横竖都看不惯照，我说看不惯，不如把她放出去别看省的每天摆在眼前，你心烦

盛老太太:都说你是最聪明的，我看是官家娘娘太狂纵你们这些家伙了，养你一身娇气任谁都骂，我屋里我从小养大的孩子，我能不心疼？那其他两个呢？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宠妾，他就我这么一个老婆子给他撑着。是，我如今是老神仙老祖宗，大家都来拜我，我可我是上了年纪的人呐。今晚脱了鞋和袜，为审明朝穿不穿，明兰如今在家里头谨小慎微，你夸她安能如意呀，你夸的越多越是害她，你说我心气小了，是小了，我是关心则乱关心则忍，不光我忍，就连明丫头因我忍了不少事，她从不给我添一丝丝的麻烦，我不疼她哪个疼她，你要走好好好走，快走快走，我当在宫里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