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氛围骤然冷了下来。
族老依旧摆着一副‘为你好’的架子,语重心长地训斥。
“你再厉害,总归是个女娃。”
“锋芒太盛,在外容易招致祸端。”
“女娃要温顺守礼、贤良淑德,这样才能讨得老师长辈欢心,前路更好走。”
这话顿时引得不少人点头赞同。
“说得有道理,女娃太出风头确实不好。”
“何况蔓丫头还这么漂亮,本来就招人眼。”
“要我说,女娃考的大学再好,还不如找个好婆家。”
“......”
也有人认出这位族老是夏金宝的大爷爷,不禁暗暗腹诽,这是替侄孙出气来了。
宾客们交头接耳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夏父笑容僵住,面子有些挂不住。
可对方是族中长辈,加上今天是女儿的升学宴,不好撕破脸、闹得太难看。
于是,他勉强陪着笑,打算应付过去。
但下一秒——
“砰!”
一道沉闷的碰撞声率先响起。
夏蔓重重将酒杯砸在桌上,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声音也凛冽如寒风。
“请问你以什么身份教训我?”
族老没想到这小辈如此硬气,大庭广众之下忤逆长辈,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顿时惊怒交加,气得浑身哆嗦。
“你、你...放肆!我是你长辈!”
“长辈?”
夏蔓轻嗤一声,眼神不屑。
“德行出众的才配称作长辈,敢问你做到了哪点?”
“当众下主人家面子,是为不礼。”
“倚老卖老苛责小辈,是为不仁。”
“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是为不义。”
“重男轻女不辨是非,是为不智。”
“你这样不仁不义、不义不智的人凭什么自称长辈?”
“凭什么让人尊敬?”
“又凭什么几句话就抹除我寒窗苦读十年的努力?”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有理有据。
言辞激烈却充满感染力,让人不由信服。
围观宾客们听得瞠目结舌,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勇敢聪慧的女孩。
再看看自家埋头苦吃的‘饭桶’......
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
要是他们也有这么优秀的孩子,简直做梦都会笑醒!
而被众人羡慕的夏父昂首挺胸,眼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别以为他不知道。
这群老家伙不过是看他们家起势了,想借机杀杀他们这一脉的威风,从而巩固自己的威望。
人呐,最是嫌贫妒富。
当初他妹也是被这些人撺掇着和家人离心了,从此背井离乡,再未归过家。
想到这,夏父神色黯然了一瞬。
但瞥见面色铁青的族老们时,他心头又无比畅快。
而今有如此出息的女儿撑起门庭,看村里还有谁敢欺负他们家?
事实也正如夏父所料。
刚才夏蔓那一番有力回击之后,先不说周围村民敬了三分。
哪怕是盛气凌人的族老们,此刻都收敛了派头。
不过,作为族内威严**的大家长,他们向来高高在上惯了,拉不下老脸和小辈道歉。
霎时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正当双方僵持之际,一道苍老洪亮的称赞声打破了局面。
“好!说得好!”
“长辈不慈,小辈何敬?”
“我活到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如蔓丫头看得通透。”
夏村长嘴上自嘲,实则却是在暗讽某些糊涂的老家伙。
由于理亏在前,族老们也只能假装没听懂。
“村长爷爷过誉了。”
“我只是读了一些圣贤书,学了一点道理。”
夏蔓谦逊之余,还拍了个马屁。
“像您这样公正无私、深明大义的长辈,才值得我们小辈尊敬爱戴。”
“哈哈哈...既然你信任我这个村长,那今天我必须得给你讨个公道。”
夏村长爽朗一笑。
他拉着夏蔓站到高台上,面向下方众人,神情严肃而庄重。
“各位乡亲们,蔓丫头是咱们栀花村第一个考上帝都大学的文曲星,当真是光宗耀祖呐!”
“你们说她能不能上族谱?”
话音落下后,全场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赞同声、欢呼声呼啸而来,一波比一波剧烈、响亮。
“能!”
“当然能!这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好事!”
“考上大学都不能上族谱,说出去咱们村要被笑话死。”
“对,现在什么年代了?只要有出息,男娃女娃都能上族谱!”
......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夏蔓用实力赢得了整个村子的尊重和认可。
但,这还不够。
她视线一一扫过激动的村民、默许的族老、高兴的家人,语气坚定有力地吐出一句话。
“不止我一个,全村女性都应该上族谱。”
此话一出,热闹的场面仿佛瞬间被冻住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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