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亦无路 第二百六十三章 营救

艮门（东北）区域，无名宅院：

霍木偷瞄了眼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霍风，心里给自己打气。

霍风再次腾空而起，凌驾在整个宅院上空锁定在了一处墙角，示意霍木跟自己去该方位。

霍木手部结印，颤颤巍巍伸出一指，一股反向的气流将自己的动作反弹回来，而且他明显感受到手指在触碰到阵法结界的同时，自己周身的妖力在被它吸纳衰弱“这个……我们连这个阵法都破不了吧？”

霍风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但那沉静的目光里透出的笃定，随着他后退一步，指尖紫色灵力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一幅有规律的符阵，六角锋芒幻化出六只壮硕手臂，霍木见状瞠目结舌，弱弱后退一步。

“风行，幻化，破！”咒语伴随六手而出，以不容阻挡之力附着在了结界之上，朝着六个方位撕扯，愣生生扯出了一个大洞，更神奇的是竟然没有触动原先的法阵。

“你……你……你这……你还会破阵？”霍风这一举动给几百年来跟着他的霍木都惊呆了“你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霍风收手仰头思索了一番“很多！”

给霍木气得都不想说话了“凭什么呀？老爹是不是送我们出来时偏心把所有妖力都渡给你了，不然我们四个怎么这么废？”霍木实在想不通，他可以接受自己弱，也能接受自己同胞兄弟强，但也不能这么强吧，简直逆天！

“优秀罢了！”霍风这句话绝对不是钝感，肯定是故意气霍木的，给原本毒舌的霍木打击得原地呆滞了三秒，显然腹黑这块霍风也不弱。

霍木顿时无语极了，但看着面前术法裂开的大洞“接下来怎么办？”

“你去引开四个守卫，我去救人！”

“我？引开？大喊大叫吗？那不是找死……不行，不行，要是他们追上我，我就死翘翘了！”霍木本能地反驳。

“那我去引开，你去救人！”霍风垂眸打量着霍木纠结万分的脸。

霍木此时心里已经预演了八百个不同的结局了，但好像救人不用和守卫正面冲突，更安全一点“行，那你引走他们一定要快点回来，我害怕！”霍木紧张兮兮拽着霍风的衣角“该死的龙楚和霍云，我讨厌他们，没事救什么人，搞得现在我不救反而有罪一样！”霍木害怕之余还不忘吐槽两句。

霍风看着对方因为害怕发白的手指，抬手拍了拍“嗯！我很快来接应你们！”

“你不能骗人呀，不然我以后不给你钱了，也不给你买书了！”霍木不放心再次唠叨。

“嗯！”

霍风轻轻推掉对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转身朝阴暗潮湿的小巷深处潜行。

“霍风！”霍木再次抓住对方，霍风不解回眸只见霍木已经换了一张皮相“咱们不要用自己的脸，不然被记住，以后容易招来麻烦！”

霍风点头，抬手拂过面容，换了一张全然陌生的脸，转身离开。

霍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侧身抓住身后的墙沿，跃身轻快穿行在屋檐上，找了个可以看清正门和西厢位置的角度，等待霍风引开他们后从洞口潜入。

“烦死了，看来今天得使用我的宝贝了，我的金滚滚，今天要靠你了！”霍木张开五指，金算盘再次出场。

正当霍木在思考霍风会以什么方式引开那几人时，他设想过无数可能性，但还是被霍风粗暴的举动雷到了，那家伙站在正门悠哉悠哉地点燃了几个火把，以一种闲庭漫步的态度丢到了正门以及旁边的墙角上，随着附着了法术的大火散出滚滚浓烟，与正在漫出头角的红日照相辉映，形成了一种极为诡异的美感。

“走水了，救命啊！”霍风做出大喊的手势，声音却不咸不淡。

“着火了！”

“快逃啊！”

“要死了！”

不知道的以为霍风搁那演喜剧呢。

正好路过一打更人，霍风以一种自己就是路人甲的演员素养，淡定指向火焰吞噬的大门“着火了！”

打更人一看这场景手中锣鼓喧天惊起了死寂的清晨，一时间整条街仿佛陷入了哗然。

……

“这么粗暴？”霍木吸吸鼻子觉得霍风疯了。

浓烟烈火在晨气中肆意狂虐，惊醒了宅院内休养生息的守卫，或许因为着火带来的视觉冲击，生物的本能促使他们往正门赶去救援，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思考这其中是否暗藏骗局。

与之同时，一些邻舍已经采取行动，不同的灵力激荡，都想率先将火势压制。

霍木看那几人已经远离西厢，手中算盘转动，以一种灵巧的走势滑入刚才霍风撕扯开的阵中。

“万古，散，护！”随着霍木迅速靠近西厢低声念咒，手中算盘上下框消失，上珠和下珠仿佛收到了不同指令，下珠脱落环绕在了霍木周身，为他筑起了一层金色的防护罩，上珠则以整齐序列形成一条曲线，指引着他去往密室的通道。

进入房间后，霍木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傻了眼“这……这……通道在哪？”

霍木开始焦急寻找，嘴里念念叨叨“快呀，快呀，不然他们回来了，霍风，我讨厌你！”

霍木将整个房间四壁寻了一周也没能找到什么暗格机关。

他都想自己跑路了，但幸存的一点理智却让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金滚滚，快找！”霍木再次召唤，算盘正中间的横梁脱离，九档而出分别探寻，直至九档整齐停在了霍木身后的白墙前“是这个吗？”

九档微微弯曲，回应霍木。

“看来又是一个结界，你们和金珠一起，试试看能不能破开，就像刚才霍风幻化出的手臂一样，给他们撕开！”霍木开始模仿刚才那六只手的动作。

“快点，十八颗金珠加你们九档可以了，比霍风的六只手多，快快快！”霍木忽悠他的金滚滚们，金滚滚是霍木给他的法器取的名字，大概就是金子滚金子，越滚越多吧！

法器多半随主，金滚滚们一听，觉得有点道理，汇聚而成的金光全部凝聚在了同一根档上，以势如破竹之力撞向白墙，随之裂出缝隙，轰然倒塌，一条向下蜿蜒的楼梯呈现在了霍木眼前。

“出现了，乖，都回来吧！”霍木召唤十八金珠，和九条竖档，回归到了算盘之上，下珠四十五颗依旧环绕在霍木周身为他形成屏障。

霍木快速顺着阶梯跑了下去，随着尽头将近，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与**的腥臊混合，霸道地钻入霍木鼻腔，他呆滞低头，吓得后退一步，地板上都是未干的血迹。

潜意识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他缓缓抬头，地牢深不见底，两侧墙壁由粗糙的黑色岩石垒成，上面布满了深褐色的干涸喷溅痕迹与一道道尚未发黑的、暗红色的抓痕。唯一的照明，来自墙壁上零星插着的、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火把，火光跳跃，将一切映照得鬼气森森。

墙壁上，一个个巨大的铁笼如同蜂巢般镶嵌其中，里面关押着的，是曾经翱翔九天、遨游四海或纵横大地的各族生灵。

离霍木最近的笼子里，一位仙族女子原本雪白的手臂被齐根撕裂，残存的臂骨扭曲地支棱着，伤口处皮肉外翻，流淌着浑浊的血液。她精致的脸庞有一半被烙铁烫毁，剩下的一只眼睛空洞地望着虚空，嘴唇无声地开合，仿佛在重复某个破碎的咒语。

旁边水族的囚徒更显凄惨，他的鳞片被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微微搏动的、半透明的嫩肉。最具象征性的腮盖被铁钩粗暴地掀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血沫从腮中涌出，发出“嘶嘶”的、如同漏气般的声音。

一个关押着妖族的铁笼正在微微晃动。里面那只壮硕的狼妖，四肢都被碗口粗的铁钉贯穿，硬生生钉在笼底。他的一只眼睛成了一个血洞，另一只则闪烁着疯狂的赤红。他似乎仍在试图挣扎，每当用力，钉孔处便有更多的暗红色血液涌出，滴落在下方积存的粘稠血泊中，发出“滴答”的轻响。他的嘴被铁箍封住，只能从喉间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

一位人族老者被锁链吊在笼中，胸膛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

霍木目光所及，每一个笼子都是一幅绝望的画卷。有年幼的精灵耳尖被割去，有健壮的兽人筋腱被挑断，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不分种族，无论老幼，男女皆在此地承受着永无止境的痛苦。哀鸣与呻吟在空气中微弱地交织，汇成一首无声的、属于悲悯者的挽歌。

那一刻，时间仿佛骤然凝固，又被无形的力量碾得粉碎。

霍木最先失控的是身体。一股彻骨的寒意并非从外侵入，而是从骨髓深处炸开，瞬间沿着脊椎一路尖叫着窜上天灵盖。

前几天他责骂霍云多事之言此刻正在撕裂着他的思维，他似乎眼前浮现出端木芊和霍云也曾关在这样的空间里被殴打，被肆意划破血脉进行取血之举，他更无法想象龙楚和霍云那晚看到十二个和他们一样凄惨的人死在自己眼前的痛苦和无助。

他竟然还嘲笑讽刺他们，觉得他们同情心泛滥，是烂好人，他将他们和这些人的苦难都以一种事不关己的言语轻飘飘带过了！

霍木想到这里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冷凝、倒流，四肢末端变得冰冷而麻木。心脏像一头被铁链锁住的疯兽，在胸腔里狂乱地撞击、抽搐，每一次搏动都猛烈得像是要炸开，将肋骨撞得生疼。

比愧疚最先侵入大脑的是霍风从楼梯间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关押那仙族女子囚笼上方的身影“霍木，救人！”

“哦！哦！”霍木被霍风的声音强行拽离自我愧疚，两人快速破开铁笼，以妖术帮他们浅度疗伤。

随着二十几人被全数放出，年龄最小的白熊幼童甚至还不能完整化形。

霍木看着对方原本白色的耳朵被恶意拽伤缺失了一角，血迹斑斑留在了对方白净的脸上“他……他……他也太小了，比阿尘还小，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孩童下手？”霍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外泄，抹了把眼泪脱掉外衣将小家伙裹起抱在了怀里。

霍风扭头示意其余人跟着自己，重获自由的囚徒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他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涌向出口。虽然虚弱，但生的希望在瞬间点燃了他们的力量，霍木则抱着小孩跟在了队尾。

随着人群互相搀扶而出，那四个灭完火后知后觉的家伙，此刻与霍风他们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因为大门一侧被烧坏，没有阻挡那些左邻右舍好奇观望，被眼前身负不同程度伤痕的众人惊住。

霍风蹙眉，拳头逐渐握紧，随着他拨动简策，原本的阵法被一股无形光波炸毁，霍木环绕四周，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怀里的孩子交付到了目前看起来受伤最轻的女子手里“你先照顾他一会！”

女子麻木的神色逐渐恢复“嗯好！”

“老大，他们跑出来了，怎么办，我们赶快通知万法门吧，不然酆永长老知道会杀了我们的！”霍木快速跑到故事情节还没串起来的几人跟前“啪”跪了下去。

“你……你……我们认识吗你？”为首的那人一方面震惊这些濒死的家伙怎么逃出来的，另一方面那个身着白衣的和这个跪在他跟前的两人好像不是他们抓回来的，那他们怎么越过阵法进来的？而且，他刚才感觉没错的话，这个白衣的是不是偷偷破坏了阵法。

“老大，取血炼丹的事好像败露了，怎么办呀！”霍木一把抱住那人大腿，高声叫喊。

“什么人？”其中一个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是被听去他们可就活不了了。

“哪来的疯子？！”

“找死！”那人一脚踹开霍木，脸上逐渐被慌张和愤怒填满。

“上，不能让他们跑了！”那人对同伙低语，扭头看了一眼此刻停在门外观望的众人，他们今天似乎被这两个家伙摆了一道。

霍风反应过来霍木的举动，手伸向简策，随着简策打开，竹片脱落，它们迅速化出尖端，直指那四人。

霍木见状躲开，提高音量“大家快来看，他们枉顾兀城法规，杀人取血，这些人就是人证，他们身上的伤便是物证，这几人皆是万法门之人，残害生灵，罪大恶极！”

“狗东西！”其中一个被霍木的举动刺激到，手中幻化出长剑，直逼霍木，却先一步被霍风的竹片穿透臂膀，失去行动能力倒了下去。

路人之中也慢慢理清了来龙去脉。

“残害生灵，罪大恶极！”

“对！”

“抓住他们，交给城主！”

不同种族的人群涌入宅院，想要彻底控制住那四个家伙。

霍风见状后退一步，突然神色深邃视线沉沉压向一处。

“霍风！”霍木刚想和对方一起去，但想起这些人还没处理，便驱动自己身侧的四十五颗金珠，形成更大的屏障将他们护在了里面。

而霍风追的并不是别人，是昨天追捕巩丙的青阳他们。

“你们，去哪？”霍风简策将那几人困住。

“我们是路过的！”九夏挤出一抹笑容，他们刚才注意到对方简策分裂穿透其中一人臂膀的一幕，很显然这里要不是兀城，那条竹片穿过的就不是臂膀，而是心脏或者脑袋了。

白藏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魔气“青阳，长老好像……好像在附近？”

元序闻言都快吓瘫了“怎……怎……怎么办？”

霍风蹙眉其余竹片伴随着紫色灵力散开，他们说的长老八成就是酆永。

“逃！”青阳迅速结印，一抹黑气而出，霍风被迫后退一步，黑烟散去，四人已不见了踪影。

霍风见状追随他们恐惧的那股魔气而去。

……

彼时青阳他们在远离地牢分舵的无人暗巷穿行。

“我们不见长老会不会被发现？”白藏吓得发抖。

“闭嘴，见了他才是真的完了，我们任务是找巩丙，分舵败露与我们无关，那四个家伙今天多半要死在那里，不然你以为长老亲自现身是为了什么？”青阳嘀咕，他们四个太了解酆永的手段了，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着对方给巩乙生生灌下了被迫妖化的“汇气丹”，就因为巩甲他们没用才成了弃子，这四个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对，我们最好不要露面，难免长老迁怒于我们！”九夏附和。

元序则乖乖点头。

……

霍风随着竹片指引，跟在了一个黑袍压身的背影不远处。

“他是酆永？”霍风心里暗想，他确实能够感受到与青阳他们同源的魔气，不同的是这人比青阳他们强大很多。

宅子那边已然陷入了乱斗，原住居民包围了那四个人，他们互相不让，但也无法出手夺其性命，只能互相对峙。

“你们真是万法门之人？”

“杀人取血的事可当真？”

“这些人都是被你们所伤吗？”

人群的逼问让他们四个不知该如何反驳。

“是！我们是被他们抓来的，我已经被关在这里一月有余了！”那位先前被关在笼中的仙族少女率先站了出来，左手结下披风，突兀缺失的手臂，断骨处的赫赫伤痕“我的右臂便是他们围捕我之时被生生砍断的！”

狼妖见状也站了出来，不用他过多指证，他被戳瞎的眼睛，上半部分裸露皮肤下各处的伤口已然是最好的证明，随着他扬起手臂，上面满是一道有一道利刃划过的血痕“我们被关期间，他们每日采血，又灌汤药，好延缓我们生命的流逝，增加他们取血的天数！”

“是……”

“没错……”

人群开始向那四人迈进，每个人举起的双臂上面满是血淋淋的罪状。

围住那四人的居民看到这一幕开始揪心，与他们共处同一片天地之中的同伴，竟然在这样人声鼎沸的主街之后遭受着非人的虐待。

“不但如此，他们会将濒死之人随意丢弃在兀城的各个角落，这个孩子的母亲被掳来时怀着身孕，生育时灵力不够，我们其中几人尽力相渡，才勉强让她顺利分娩，可这几个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家伙见她活不了多久，便将她的尸骸不知丢弃在了兀城哪个角落，只留下了这个孩子，还要被囚禁虐待！”那人族老者从女子手中接过白熊幼童，颤抖着身躯开始控诉。

老者发颤着将孩子重新递给了少女，一步一步靠近那四人。

四人视线扫过这耄耋之年的身躯。

为首的那人轻蔑一笑“所以呢？我又没杀人！”

此举换来一众人的愤怒，那些被抓住取血的人拖着残躯的身体开始靠近。

霍木见状连忙阻拦“你们冷静点，不能因为这几个家伙去杀伐，不然就白活下来了！”霍木的理智在告诉自己，即使这四人该死，可他们却没有资格去审判，更不该为了他们这些畜生赔上自己的性命。

“对呀，他说的对，你们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不能做鲁莽之举，不然怎么对得起那段暗无天日里努力活着的自己呢？”自发困住四人的群众感念他们的遭遇，同情他们的伤痛，但为了这样的人毁掉自己就太不值了。

二十几人中逐渐传出细碎的呜咽“那我们就白白被伤害了吗？”

“这根本不是什么乐土！”

“我们本就被驱逐，来到这里仍是卑贱吗？”

……

无助的哭诉声渐渐笼罩了整个宅院，兀城只审视死亡，不在乎罪恶，所以这样真的会有平等吗？

“我本该将死，误入兀城，多活的岁月已是赚到，兀城不许夺人性命，可你们却满手污秽，这不是真正的共存，也不是所谓的和平，而是披着平等外衣的嗜杀，掠夺！”老者沧桑的面容逐渐愤怒，随着他伸手出现剑刃。

原本立于两群人之间的霍木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阻止他！”

人群开始骚动，不同的手伸向老者企图制止对方的举动。

可还是晚了！

四人中为首的那人眼看剑要捅入自己的身体，本能出手反杀。

时间仿佛刹那间静止，霍木看着老者满脸鲜血直直栽了下去“你……你怎么样啊？”霍木呼吸被迫中止了，不是不想呼吸，而是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肺叶如同破了洞的风箱，无论如何挣扎，都吸不进半点氧气。

老者口吐鲜血却满脸释怀笑意“我用……我用我的命换……换他……换他死！”

“不……不要这样！”霍木慌乱为对方过渡妖力，希望能够留住这条性命。

老者痛苦地扯起嘴角，手缓缓伸向霍木的脑袋“孩……孩子……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救了大家……”

沾血的手在霍木脸上留下血渍后陡然下坠。

“啊！你们……你们谁会医术，救救他……救救……救救他！”霍木哽咽地看向四周，希望有人能够救活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