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亦无路 第一百四十六章

晚上：

龙楚和端木芊并排坐在后院台阶上，端木芊不可置信地拿起卫主令端详“龙虾，你们这个世界概念体系太奇怪了，那么大一个小孩竟然能被装在玉佩里！”

“你说什么？”龙楚认真倾听了也没明白“什么叫概念体系？”

“龙虾，你给我讲讲你们世界的构成吧，我有点好奇！”端木芊突然眼睛泛光，她从未如此好奇龙楚世界的组成。

“构成？就……这东西怎么讲，我岂不是要从各族的形成开始讲，累死我了怎么办？”龙楚一想到那将近几万年或者说几十万年的历史，他才多少岁呀！

“我不管，挑你知道的讲，我就是想知道，不然我揍你！”端木芊扬起拳头恐吓龙楚。

“哼～”龙楚一声嘲讽“你可真威风！”

端木芊闻言收回手，又讨好地拽了拽对方胳膊“龙虾，求你了～”典型一个巴掌一颗甜枣。

很显然龙楚更喜欢吃甜枣“这样才对嘛，下次再挥拳，我给你耳朵揪下来哦～”龙楚扯了一下对方耳垂。

“这个世界是由仙，水，魅，魔，灵，鬼，人，妖八族组成，其中，只有仙，水，妖，人四族有肉身，也就是我们这具身体！其他的四族都是以各自的灵体存在的，但如果他们以灵体示人，就意味着有些生灵看不到他们，那他们也给自己在成形时化了一副躯体，和我们的躯体不同的是，我们受伤会外显，会疼，会死，他们不会！这个是形态的不同！”龙楚眼珠一转。

“然后，各族形成的时间具体我不太清楚，可能也大差不差吧，然后各自的统领，就是我们说的什么魔尊妖王之类的，灵族的叫横刯，不过横刯准确来说不是名，而是代称，就像我们所说的大人，掌门之类的……”龙楚突然扭头，不知余青和孟承志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侧“你们干嘛？”

“师兄你继续……”余青示意。

孟承志瞄了眼端木芊身体往对方跟前挪了挪。

“横刯除了是灵族的灵主，还是六界的共主，共主的法力在神明之上，除非有很多的神明联合起来才可能制服横刯，所以他就被六界先入为主认为是凶徒了，说起横刯，比起他族的统领者，他出世很晚的，而且存在的时间也不长，可能加起来总共才存在了一千年左右。提起他被封印，就要提及三千年前的癸申之战，他好像一怒之下灭了整个鬼族，至于出于什么原因，也没人记载，但说起这个鬼王，他就有点意思了，鬼王名唤地藏，活了也有几万年了吧，他的儿子夜游，好像是那个夜游弄脏了横刯的衣服，所以横刯才寻仇的，然后屠杀了整个鬼族！”

“啊？”三人满头问号。

“衣服？”余青咂舌。

“他是洁癖吧？”端木芊皱眉。

“那他也太……凶残了！”孟承志咽了口唾沫，觉得如果因为一件衣服就杀了那么多人，确实是罪大恶极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野史呢！然后他就被天帝，水君，魔尊井木蛟，妖王遥夜，魅王昼邈几个人联手封印了，然后就没然后了！”龙楚抓了把脸突然觉得横刯这人也是个没花期的，那么强的灵力，结果出世不久就杀人放火，又被关了起来，这和不出世有什么区别。

“那其他族呢？”孟承志眨眨眼睛，已经忘了龙楚是他情敌的事了。

“先讲魔族吧，魔族一直以来都在井木蛟的带领下，应该也是挺强的，井木蛟也不好战，反正我知道的关于前任魔尊的不多，后来就是冥浮生杀了井木蛟夺取了魔尊之位，又扶持侏荆杀了前任妖王遥夜……”

“那不是五霸他们的父王嘛？”余青认识五霸后和霍天关系挺好，喜欢一起约饭。

“五霸的父王？”孟承志想起那抠搜视财如命的霍木，竟然会是妖王遥夜的儿子“不对，遥夜是妖王，那霍木他们是不是……”孟承志后知后觉。

“是妖喔～”端木芊拉长尾音，想着孟承志胆小，故意吓唬他。

“妖～妖呀！”孟承志都有点呆滞了。

“龙虾，继续！”端木芊提醒对方。

“冥浮生扶持侏荆上位成了新的妖王，后面妖族所行之事基本上就都是与魔族一体了，仙族和水族没什么好说的，余青还见过水君老头呢！”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余青突然记起儿时水君邀请秣谷，那时秣谷还带着他们一起去的。

“仙族的天帝，我也没见过，不过他们也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毕竟他们二人是神位！哦～那个横刯其实也算神位，但因为能力太强，大家更喜欢把他称之为共主，还有一个，就是魅族的魅王……”

“魅王，魅～是不是很帅呀？”端木芊一听这个魅字，如果叫魅王，不好看的话就有点字面诈骗了。

龙楚黑脸瞪了对方一眼“就知道帅不帅，我怎么知道他帅不帅，我又没见过他，昼邈这个人，没什么记载，很神秘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可能也就天帝和水君那两个老头见过了吧！”

龙楚摊手“就这么多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这些各族统领，动辄可活千年万年，这么比起来我们的生命还真是沧海蜉蝣呢！”余青叹了口气突然感慨起了人族生命的短暂。

“那你们人族呢？”端木芊觉得远的听完了，可以听点近的了。

“人族，人……”龙楚咂舌看向孟承志“哎！小王爷，你讲讲你老祖宗的发家史呗！反正目前的三个大国，晏国建国时间最远了！”

端木芊扭头看向孟承志，期待上这个世界的历史课。

“老祖宗？嗯……我只记得晏国史书记载，始皇名为孟文，后人尊为文皇，他有卓越的治世之能，好像是大约七百年前，那时的人族普遍不信奉神明！”孟承志凭借着为数不多的知识费力思考。

“不奉神明？哇，这么超前吗？那是不是唯物主义观呢？”端木芊一时激动又开始了自己世界的言语逻辑。

龙楚闻言抬手一敲“别插嘴！”其实是在提醒对方不要说这种奇怪会引起他人注意的话。

“你干嘛打她呀？”孟承志一看急了，也不想了，撅着个大腚坐在了龙楚和端木芊中间，来了个物理隔离。

龙楚见状果断挪位置，坐到了端木芊另一侧“她都没叫，你叫什么，你还讲不讲了？”

孟承志翻了个白眼继续“那时因为天灾**横行，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以前大家信奉神明是希望神明降下福祉保佑苍生，可若神明并未做到，大家自然不再愿意信奉神明，但坏就坏在这里，虽然大家不信神明了，但也不信自己了，转而投向佛法，试图以佛说的诵经斋戒来洗净自己的污秽，把希望寄托在了来世！”

“这不是此路不通找的彼路也不通嘛！”余青皱眉，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晏国建国之前的人族社会。

“后来文皇就出现了，他杀伐果断，建立了晏国，推行法令让僧侣还俗，进行民事营生……”孟承志点点头觉得好像就是这样的，探头瞄了眼对着夜空发呆的龙楚“是这样的吧？”

龙楚回眸，眼神与孟承志相撞，孟承志一愣，战术性错开，他差点都忘了自己踏进修行的大门还是因为龙楚指点，就连自己的剑都是龙楚给的，还有秘籍也是龙楚的师父给的，他不应该讨厌龙楚的！

“差不多，但有一点你没有提到，就是怎么改变当时人族追崇佛法的，这里就要从小王爷的老祖宗过渡到古刹的第一任掌门了，之所以修士第一大派为何会在晏国，是因为当时一位修者说可以以自身之力改变民众思想，条件就是成功后文皇助他开宗立派，然后修者就和当时名气最盛的慧戒和尚论法论道，结果很明显，修者赢了，所以佛家思想自此也就慢慢孱弱了，取而代之的是道法，后来人族普通百姓才慢慢接受修者的，得益于文皇的首肯，古刹的选址都是文皇选的，所以就有了晏国，就有了古刹！”

“原来是这样的呀！”余青听得热血沸腾，想不到自己所在的门派和国家还有这么恢宏的历史。

端木芊若有所思，龙楚注意到低声询问“你怎么呢？”

“龙虾，若是再有天灾，神明还是不管，那岂不是又会重蹈一次七百年前的场景？”裴冉（端木芊）所处的?周始终坚信人可以抵抗自然，他们不像前人会选择适应自然，而是改变自然，即使她学的地质相关，认为一切事物应当遵循其规律发展，可她的社会没有一件事是遵循已有规则的，他们习惯性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是喜欢自行寻求破解之法。

余青和孟承志闻言贴了上来，端木芊问出的问题是他们连想都没有想到的。

三人殷切的目光汇聚，给龙楚都盯的尴尬了，这种问题自己也没想过，因为他才能活多少年，这压根不是自己该想的，便打哈哈“几百年之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说不定有什么大侠救世主拯救九州呢，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子顶着吗？”龙楚说完惬意地随地大小躺“你们试试，今晚月亮好看哎！”三个家伙不跟龙楚唱反调的时候还挺听话的。

对面楼上和莫羽下棋下的表情逐渐扭曲的辛月珠终于明白了前几日龙楚的痛苦，这局局输，给人自信心都蹉没了。歪头看向窗外隐隐约约看到那四个人整整齐齐躺在地上“他们在玩什么？”

莫羽余光看了一眼“大概是在看月亮吧！”

“月亮？月亮坐着看不行吗？”辛月珠从窗口探出脑袋，发现这边是背面，看不到月亮。

“但他们看到的月亮与我们看到的终归是有所不同的！”莫羽将棋子一一归置，起身走到窗边。

“难不成他们那种姿势看到的更圆更亮？”辛月珠还是不能理解，总觉得一群人大半夜直勾勾躺在地上，多少有点渗人。

“所以龙楚不喜欢穿浅色衣服，容易脏！”莫羽突然想起打少年时见到的龙楚但凡穿浅色从来没干净过，毕竟龙楚能坐桌子就不会沾椅子的，现在一想秣谷能将龙楚养的这般好也是耗费了不少心血的。

“龙楚这个家伙，给端木芊都带坏了，在寰州时端木芊还喜欢穿漂亮裙子，现在你看跟着他每天穿的什么！”辛月珠想起在寰州时端木芊还是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现在跟着龙楚都要成混世魔王了。

“嘿嘿嘿～”莫羽突然发笑，这么看来端木芊也变了不少。

但这纯粹是辛月珠冤枉龙楚了，他的钱少说有一半给了端木芊买衣服，但端木芊不太习惯这里的服饰太长，所以每次都会给自己修剪一番，导致衣服看起来像破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