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捣毁地宗外围据点、缴获核心邪功与身份令牌的功绩,虽因涉及重大机密,其核心内情被严格封锁,仅限于特别行动小队核心成员及许七安等少数高层知晓,但其带来的实质性奖赏,却如同春雨般悄然而至,润物无声。衙门内部的功勋簿上,苏明远及其所率的特别行动小队,因“成功侦破福瑞钱庄连环劫案关键环节,剿灭一流窜作案、危害甚大的悍匪团伙,并起获重要关联物证”的显赫战绩,被记录在案,并获得了一笔相当丰厚的功勋赏赐。当然,对外公开的案由经过了精心的修饰与简化,隐去了地宗、魂砂等足以引起朝野震动的核心机密,但这并不妨碍实实在在的奖励——功勋点,如数划拨到每位参与行动的成员名下。
功勋点,在打更人衙门内部,是远比金银财帛更为硬通、更受重视的战略资源。它不仅可以兑换助益修为的灵石、丹药,锋芒毕露的神兵利甲,更能换取一些流传有序、外界难觅的功法秘籍、珍稀材料,甚至是进入某些特殊修炼秘境、聆听高人讲道的宝贵资格。对于志在修行之路走得更远的缇骑而言,功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小队成员们根据在此次行动中的具体贡献,各自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功勋。赵虎、钱猛等性情外露的汉子,喜形于色,早已开始盘算着是兑换能助益突破瓶颈的“淬骨丹”,还是寻一把更契合自身武技的百炼宝刀。孙毅则推着眼镜,默默查阅着可兑换的奇门杂学目录。即便是最为沉默的驯兽房与医道好手,眼中也难掩喜色。
苏明远作为此次行动的策划与指挥者,副使之职,功勋自然最为丰厚,数额足以让寻常缇骑奋斗数年。然而,面对这笔足以在短时间内显着提升自身战力的资源,他并未像旁人那般急切地投向丹药、兵器,而是独自静坐于值房内,就着窗外透入的晨光,指尖轻轻划过光滑的紫檀木案面,陷入了更深沉的思考。
此次行动,虽斩获颇丰,拔除了一处毒瘤,却也如同在深潭中投石,必然已引起暗流涌动。地宗妖人能潜伏至今,其警觉性与反侦察能力绝不可小觑。此番端掉其一个据点,虽未暴露《阴煞噬魂秘录》与身份令牌这等核心机密,但对方必然已有所惊觉,接下来的调查,势必更加凶险,需要更深的潜伏、更近的接触,乃至……更彻底的“隐匿”。
他回想起井下密室中的短暂交锋,以及平日衙门内那些气息沉凝、目光如炬的老牌高手。自己虽凭借系统加点悄然突破至锻骨境初期,气血远比同阶旺盛凝练,但气息的收放尚未达到圆融无瑕的境地。面对感知敏锐的强者,或是地宗那些身怀诡异异术的妖人,自身这过于“鲜亮”的气血魂力波动,犹如暗夜中的烛火,极易暴露虚实。更重要的是,怀中那本《阴煞噬魂秘录》与三块身份令牌,虽被严密封存,但其本身散发的阴邪气息,若自身气息不够“晦暗”,难保不会被某些特殊手段感应到,那便是灭顶之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苏明远脑海中浮现出这句古训。在自身实力尚未达到足以碾压一切之前,藏锋守拙,匿影潜形,比一味追求锋芒毕露更为重要。尤其是在与地宗这种潜伏于阴影中的庞然大物较量时,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身份,一丝近乎虚无的气息,往往比明晃晃的刀剑更能接近真相,也更能在这危机四伏的漩涡中保全自身,以待时机,发出致命一击。
他想起了衙门秘库的兑换名录中,似乎有一门名为《龟息敛气诀》的辅助类功法。此功并非杀伐之术,专精于收敛自身气血、魂力波动,练至高深境界,可模拟凡人乃至顽石枯木之气息,甚至能短暂陷入假死状态,瞒天过海。这正是他当前最亟需的能力!
心意既定,苏明远并未声张。他如常处理完上午的公务,午后寻了个间隙,持着自己的缇骑腰牌与记录着功勋点数的特制令牌,再次来到了位于衙门深处、戒备远比甲字文库更为森严的秘库重地。
把守秘库的,是两名须发皆白、面容古井无波、眼神却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的老缇骑,其修为深不可测,仅是静立门前,便自然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验明身份、核验功勋的过程一丝不苟,透着森严的规矩。沉重的玄铁大门缓缓开启,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灵药清香以及淡淡禁制波动的气息扑面而来。
秘库内空间广阔,却光线柔和,无数夜明珠镶嵌于穹顶,洒下清冷光辉。一排排不知名材质打造的书架整齐排列,其上分门别类地陈列着玉简、铁卷、兽皮古籍、乃至一些奇特的晶体,表面皆流动着淡淡的禁制光华。苏明远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标注着“辅助”、“隐匿”、“遁术”的区域。目光扫过,很快便锁定了一枚放置在紫檀木托上的青色玉简。玉简温润,表面流光溢彩,旁边一块小巧的玉牌上以朱砂刻着简介:“《龟息敛气诀》,黄阶上品辅助功法。功效:收敛气血,隐匿魂力,大幅降低存在感,可模拟低层次生命状态乃至假死。兑换需功勋:八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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