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双剑战枭雄 第6章 迷雾玄机

玄真子拂尘一摆，银丝如瀑般散开，映着雾气泛出冷光：“黑风崖乃陇右灵地，岂容尔等邪祟放肆？天影教在此布下‘蚀心阵’，屠戮生灵汲取戾气，真当天下英雄皆是瞎子不成？”

鬼面青铜面具上的纹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玄真子：“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青城派与我教素有盟约，如今却来坏我好事，就不怕教主追究？”

“盟约？”玄真子冷笑一声，拂尘猛地挥出，银丝如利刃般割向鬼面，“助纣为虐的盟约，留着也是污了我青城派的清誉！”

鬼面身形急退，短刃在身前划出三道黑弧，挡开拂尘的同时，袖中突然飞出数道黑线，直取玄真子面门。那黑线落地的瞬间，竟化作数条通体漆黑的小蛇，吐着分叉的信子，散发出腥臭气息。

“雕虫小技！”玄真子袍袖一扬，一股浑厚内力迸发而出，将黑蛇震得粉碎，毒液溅在岩石上，竟腐蚀出点点黑斑。

萧逐月趁机扶着沈清寒后退数步，低声道：“这老道内力深不可测，比刚才的清虚强出太多。”

沈清寒点头，目光却紧盯着玄真子的背影：“可他既是青城派掌门，为何早不出手？偏要等你受伤才现身？”

两人正说着，鬼面已与玄真子斗在一处。玄真子的拂尘时而刚猛如铁鞭，时而柔韧如流水，招式间带着道家清静无为的意境，却招招暗藏杀机。鬼面的身法虽诡异，在玄真子面前却渐渐捉襟见肘，短刃上的黑气被拂尘银丝不断打散，面具下的喘息越来越粗重。

“玄真子，你当真要与天影教不死不休？”鬼面被逼到一处岩壁前，短刃横在胸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玄真子步步紧逼，拂尘直指其面门：“废话少说，交出‘蚀心阵’的阵眼图，贫道或可饶你一条狗命。”

鬼面忽然怪笑起来，笑声在雾气中回荡，竟带着几分疯狂：“阵眼图？你以为凭你就能破阵？今日就算我死，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黑风崖！”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短刃刺入自己心口，青铜面具下渗出黑血。玄真子脸色一变：“不好，他要引爆体内戾气！”

说时迟那时快，鬼面的身体如气球般膨胀起来，周身黑气翻涌，化作无数狰狞鬼爪，向四周扩散。玄真子急忙将萧逐月与沈清寒护在身后，拂尘舞成一道银盾，硬生生挡住了黑气冲击。

“轰隆”一声巨响，鬼面的身体炸裂开来，碎石与黑气混合着飞溅，周围的雾气被震得消散不少，露出一片狼藉的地面。玄真子身形晃了晃，拂尘上的银丝断了大半，显然也受了些震荡。

“道长没事吧？”沈清寒上前一步问道。

玄真子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无妨。只是这鬼面引爆了全身功力，恐怕已经惊动了阵眼的守卫。”他看向萧逐月腰间的伤口，眉头微蹙，“萧少侠伤势不轻，先随贫道去一处安全地方调息吧。”

萧逐月心中仍有疑虑，但眼下确实需要处理伤势，便与沈清寒对视一眼，点头道：“多谢道长。”

玄真子带着两人穿过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坡，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藤蔓遮掩，若非他指引，根本难以发现。走进山洞，里面竟别有洞天，石桌上摆放着香炉与几卷经文，角落里还堆着一些草药。

“这里是贫道年轻时修行的地方，还算清静。”玄真子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的面容显得越发苍老，“你们先坐下，贫道去取些伤药。”

萧逐月与沈清寒依言坐下，刚运起内力调息，萧逐月突然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咳出的痰中竟带着血丝。

“怎么回事？”沈清寒急忙扶住他，只见他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嘴唇泛黑。

“是刚才鬼面的阴寒内力……”萧逐月咬着牙，体内两股内力正在冲撞，一股是他自身的流风内力，另一股则是鬼面短刃上传来的阴毒之气，“这毒好霸道，竟能侵蚀内力……”

就在这时，玄真子拿着药瓶从内洞走出，见状脸色一变：“不好，是‘蚀心散’的毒气！这鬼面竟将毒炼入了内力之中。”他急忙打开药瓶，倒出三粒碧绿色的药丸，“快服下，这是我青城派的‘清灵丹’，能暂时压制毒性。”

萧逐月接过药丸服下，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滑下，体内的灼痛感果然减轻不少。他看向玄真子，拱手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只是晚辈尚有一事不明，青城派既与天影教有盟约，为何要突然反水？”

玄真子叹了口气，坐在石凳上，目光望着跳动的灯火：“此事说来话长。二十年前，天影教教主以我青城派镇派之宝‘太极图’相胁，逼迫先师签下盟约，约定互不侵犯，必要时需出手相助。这些年，我们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查清太极图的下落，伺机夺回宝物。”

沈清寒皱眉道：“那清虚道长……”

“清虚是教中叛徒。”玄真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早已被天影教收买，今日带弟子前来，名为调查，实则是为了监视贫道的动向。刚才若非情况紧急，贫道也不会现身。”

萧逐月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天影教在黑风崖布下‘蚀心阵’，莫非与太极图有关？”

“正是。”玄真子点头，“蚀心阵需以千人精血为引，方能开启空间裂隙，而天影教的目标，就是传说中藏在裂隙另一端的‘玄铁令’。传闻得玄铁令者可号令天下武林，教主野心勃勃，一旦让他得手，江湖必将大乱。”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虚的声音：“掌门，弟子查到天影教的主力都在阵眼附近，我们要不要趁机偷袭？”

玄真子与萧逐月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进来吧。”

清虚推门而入，看到萧逐月与沈清寒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原来二位也在，刚才真是惊险，还好掌门及时出手。”

玄真子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拂尘：“刚才鬼面自爆，想必阵眼那边已经有了防备，偷袭怕是行不通。”

清虚眼珠一转：“那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弟子带些人从正面吸引注意力，掌门与萧少侠他们从侧面潜入，定能出其不意。”

萧逐月注意到，清虚说话时，手指一直在不自觉地摩挲腰间的令牌，那令牌的样式与天影教徒的竟有几分相似。他心中一动，故意咳嗽几声，露出痛苦之色：“实不相瞒，晚辈伤势过重，恐怕难以行动……”

清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嘴上却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萧少侠先在此休息，掌门与弟子前去即可。”

“不可。”玄真子断然拒绝，“萧少侠身负剧毒，需贫道护法。这样吧，你带弟子们在此待命，贫道独自前往探查一番。”

清虚脸色微变：“掌门一人太过危险，弟子愿随行护卫！”

“不必了。”玄真子站起身，拂尘一甩，“你留在这里照顾萧少侠他们，不得有误。”说罢，不等清虚再说什么，便推门而出，很快消失在雾气中。

清虚看着玄真子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阴狠起来。他缓缓抽出腰间的软剑，剑尖指向萧逐月：“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萧逐月早有准备，流风剑瞬间出鞘，挡在沈清寒身前：“果然是你。”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清虚冷笑一声，软剑如毒蛇般刺来，“天影教早有吩咐，见到风云双剑，格杀勿论！”

沈清寒虽手臂受伤，仍握紧碎影剑迎了上去：“就凭你？”

两人与清虚缠斗在一起。清虚的剑法确实有几分功底，招式刁钻，处处针对两人的伤口。萧逐月因毒性未清，内力运转不畅，渐渐落入下风。沈清寒见状，故意卖了个破绽，碎影剑突然变招，直取清虚下盘。

清虚果然中计，急忙回剑格挡，却没注意萧逐月的流风剑已如影随形般刺向他的咽喉。“噗嗤”一声，长剑贯穿了他的脖颈，清虚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解决了清虚，萧逐月再也支撑不住，半跪在地，大口喘着气。沈清寒扶住他，急道：“你的毒……”

“无妨，清灵丹还能压制一时。”萧逐月擦掉嘴角的血，“玄真子刚才是故意引开他，想必早就知道他是叛徒。只是他独自去阵眼，恐怕会有危险。”

沈清寒看向洞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萧逐月思索片刻：“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阵眼。玄真子说蚀心阵需要千人精血，若是让天影教完成献祭，后果不堪设想。”他扶着洞壁站起身，“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不行！”沈清寒拉住他，“要去一起去，你忘了我们是风云双剑吗？”她的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萧逐月看着她手臂上渗出的血迹，心中一暖，点头道：“好，一起去。”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山洞，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浓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们顺着玄真子离去的方向前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插着数十根黑色石柱，石柱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正散发着幽幽绿光。

石柱中央，一个巨大的祭坛上躺着数百名昏迷的百姓，天影教主教正手持血色匕首，口中念念有词。玄真子被数名黑衣人围在祭坛边，拂尘已断，身上多处受伤，显然陷入了苦战。

“动手！”萧逐月低喝一声，与沈清寒同时冲出。流风剑与碎影剑化作两道流光，直取天影教主教。

主教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急忙侧身避开，血色匕首反手划向萧逐月。就在这时，祭坛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祭坛中心传来，将三人都吸了过去。

“不好，阵眼启动了！”玄真子惊呼。

三人被吸到祭坛中央，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数黑影从洞中涌出，发出刺耳的尖啸。萧逐月与沈清寒背靠背站在一起，剑光闪烁，不断斩杀着黑影，却发现这些黑影杀之不尽，反而越来越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清寒喊道，“必须找到阵眼的核心！”

萧逐月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祭坛中央的一块黑色晶石上。那晶石正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与黑影同出一源。“是那块石头！”

他正要冲过去，却见主教狞笑着挡在晶石前：“想破阵？晚了！玄铁令马上就要现世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真子突然拼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半截拂尘掷向黑色晶石。拂尘上的银丝沾染了他的精血，竟燃起金色火焰，精准地击中了晶石。

“咔嚓”一声，黑色晶石裂开一道缝隙，周围的黑影瞬间消散，祭坛的吸力也随之消失。主教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反噬的黑气吞噬，化作一缕青烟。

玄真子瘫倒在地，看着裂开的晶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总算……没让他们得逞……”

萧逐月与沈清寒上前扶起他，只见他气息微弱，显然已是油尽灯枯。“道长！”

玄真子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破的太极图，递给萧逐月：“这是……青城派的信物……请二位……务必将它带回青城山……”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黑风崖上，露出了远处连绵的山峦。萧逐月握着残破的太极图，心中百感交集。

“我们该走了。”沈清寒轻声道。

萧逐月点头，将太极图收好，与沈清寒一起，向着山下走去。他们知道，江湖路远，风波未停，属于风云双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