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号的外壳在驶入量子迷宫星系时,突然浮现出重叠的虚影。林小夏看向舷窗,发现自己的手掌同时出现在三个不同的位置——指尖分别触碰着玻璃、空气和一块不存在的金属。《无限可能性图谱》的书页正在疯狂翻动,每一页都印着不同的航线图,有的标注着“安全通道”,有的画着“湮灭陷阱”,还有一页竟显示飞船早已解体。
“这里的时空被概率云包裹着。”冷轩的校准仪突然分裂成三个相同的仪器,银液在三个屏幕上同时显示不同的数据,“量子迷宫里的每个粒子都处于叠加态,我们的观测行为会强行让它们坍缩成一种状态。简单说——我们看到的路,都是自己‘选’出来的陷阱。”他将三个屏幕的银液融合成一团,液体中浮现出模糊的迷宫轮廓,“概率文明用‘因果弦’编织了这个迷宫,弦的振动频率决定事件的可能性。要找到因果核心,必须让所有弦的频率同步,就像让无数杂音汇成一个音符。”
风泉的液态金属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银线,每条银线都指向不同的方向。当他试图收回金属时,部分银线竟保持着伸展状态,仿佛被无形的墙挡住。“我的金属在不同概率层里呈现不同形态。”他捏起一根银线,线的末端突然炸开成烟花,“刚才那一瞬间,有37%的概率我已经触碰到因果核心,29%的概率触发了陷阱,剩下的概率……我们可能还没进入迷宫。”他指向飞船外壳的虚影,“这些重叠影像其实是其他概率层的我们,一旦两个‘我’相遇,就会发生量子湮灭。”
树灵的生命树突然开出三色花朵:红色的花瓣上结着冰晶,蓝色的花瓣滴落岩浆,白色的花瓣悬浮在空中。她摘下红色花瓣,花瓣落地后化作结冰的门;摘下蓝色花瓣,化作燃烧的桥;白色花瓣则变成透明的墙。“生命树能感知概率的稳定性。”她的根须在地面织成三色网,“红色代表‘低概率陷阱’,触发概率只有11%;蓝色是‘高概率陷阱’,触发概率高达89%;白色是‘叠加态路径’,既有可能安全通过,也可能瞬间湮灭——但这是唯一能接近中心的路。”
林小夏的水晶笔突然在图谱上划出三道平行线,线条交叉的地方浮现出概率文明的符号。当她握住笔杆时,笔杆上的刻度开始旋转,指向不同的数字:“这是‘概率刻度’。”她让笔尖触碰白色花瓣化作的墙,墙面突然出现数字投影,“图谱在解析因果弦的频率:数字越大,安全概率越高。你看,墙面上显示73%,说明穿过这面墙有73%的可能进入下一层,但剩下的27%……”她突然指向投影边缘的黑影,“会坠入‘概率裂隙’,永远困在不断重复的选择里。”
第七十三号实验体的虚拟影像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在播放不同的画面:有的碎片里,概率文明正在庆祝因果核心的诞生;有的碎片里,他们因无法控制核心而自相残杀;还有的碎片里,整个星系都变成了凝固的晶体。“因果核心的本质是‘概率放大器’。”影像碎片突然重组,数据流在中央凝成金色的球体,“它能将微小的可能性放大到必然发生——比如让0.01%的生存概率变成100%。但核心需要‘观测者的确定性’作为能量,一旦观测者产生动摇,核心就会失控,将整个星系锁死在单一概率里。”
当自由号穿过白色墙面时,林小夏感觉身体像被投入万花筒。她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的通道里奔跑:有的在躲避落下的陨石,有的在与概率文明的幻影交谈,还有的正拿着水晶笔在空白的虚空中书写。《无限可能性图谱》突然发出警报,所有书页同时指向左侧的岔路——那条路上漂浮着发光的尘埃,尘埃里裹着概率文明的骸骨。
“那是‘记忆尘’。”她抓起一把尘埃,尘埃在掌心化作透明的胶片,“里面封存着他们的意识碎片。看,这个碎片在说,因果核心藏在‘概率之镜’后面——那是一面由无数平行宇宙的倒影组成的镜子,只有同时在三个概率层里做出相同的选择,镜子才会显现。”她突然发现胶片上的骸骨握着半块水晶,水晶的纹路与自己的水晶笔完全吻合,“他们的观测者也曾有过《无限可能性图谱》!”
冷轩的三个校准仪突然发出不同的警报:一个显示“安全”,一个显示“危险”,一个显示“未知”。他将银液倒入树灵的三色网,液体瞬间分成三股,分别渗入红、蓝、白三色脉络:“我找到同步因果弦的方法了。”他指着网眼处浮现的波纹,“红色脉络能吸收低概率事件的能量,蓝色脉络能中和高概率陷阱的冲击,白色脉络可以传递我们的‘确定性意识’。但需要风泉的金属同时在三个概率层里传导能量——这意味着他要暂时分裂成三个个体,每个个体都有独立的意识,一旦其中一个做出不同的选择,整个同步系统就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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