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出发时,承脉芽的第五片新叶刚顶破芽鞘,叶片上的地图纹路又清晰了几分,锁脉石周围的七处暗穴像七星般亮了起来。红毛小狐非要跟着,把自己蜷在林砚的行囊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尾巴尖,时不时扫过装着承脉芽汁液的瓷瓶,像是在给它们“站岗”。焰尾则跑在最前面,尾巴上的火焰剪碎晨雾,在雪地上画出道金色的轨迹。
络腮胡大汉带着商队成员护送伴生苗回铁城药圃,临行前塞给楚风一张兽皮地图:“这是我爹当年走断脉谷画的,里面标了处隐蔽的水源,邪雾怕活水,你们渴了就往那边去。”他拍了拍银甲修士的肩膀,“玄铁犁要是崩了刃,到了铁城找我二弟,他打的铁活比我还结实。”
越靠近断脉谷,空气就越发凝滞。原本该抽芽的灌木都裹着层灰黑色的霜,碰一下就碎成粉末,灵脉纹在冻土下若隐若现,像被冻僵的蛇。林砚的照脉镜频繁颤动,镜面里的锁脉石周围萦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七处暗穴的位置闪烁着红光,像是被邪术污染了。
“蚀脉雾比老药农说的更重。”楚风勒住马缰,剑穗上的麒麟虚影变得焦躁,不断用头撞击前方的空气,“前面三里就是‘迷脉坡’,邪修肯定在那儿设了埋伏。”
银甲修士把玄铁犁横在胸前,犁尖的寒光刺破雾气:“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冰原的‘破雾犁’。”他往犁头浇了点承脉芽汁液,犁身立刻腾起淡金色的光,与他玄铁甲胄上的纹路呼应,“青禾说这叫‘脉光同频’,能让邪雾不敢近身。”
青禾师父从药箱里取出些晒干的通脉草,分给众人:“嚼着这个,能护住心脉,蚀脉雾最易侵人的神智。”她自己含了一片,指尖在马背上画着固脉符,符痕落地时,惊起几只被邪雾困住的雪雀,雀儿扑棱着翅膀,竟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像是在引路。
行至迷脉坡时,果然有黑雾从两侧的山坳里涌出来,化作无数只手爪,抓向马腿。焰尾纵身跃起,尾巴横扫,火灵晶粉在空中炸开,手爪遇火便缩回雾中,发出凄厉的尖叫。楚风的剑同时出鞘,剑光如练,将迎面扑来的黑雾劈成两半,黑雾虚影顺着剑光冲出,在雾中撕出个缺口。
“是‘化形雾’,能模仿人心底的恐惧。”林砚的照脉镜射出强光,照得黑雾现出原形——竟是无数细小的灵脉虫,正抱团蠕动,“银甲,用玄铁犁震散它们!”
银甲修士催动灵力,玄铁犁往地上一顿,震波顺着冻土蔓延,灵脉虫被震得四散奔逃。青禾师父趁机撒出通脉草籽,籽实落地即生,藤蔓顺着虫群蔓延,将其缠成一团,承脉芽汁液泼上去,虫群立刻化作黑水,渗进土里。
黑雾退去后,坡上露出片诡异的石林,每块石头都刻着扭曲的符文,石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闻着有股腥甜的腐味。林砚用照脉镜细看,发现符文竟是用灵脉血绘制的,与断脉谷的邪修黑符同源。
“这是‘锁魂阵’,想用灵脉血困住咱们的神智。”楚风用剑鞘挑开一块碎石,下面的泥土里埋着无数白骨,“看来不少护脉卫折在了这里。”
红毛小狐突然从行囊里窜出来,对着一块最高的石林龇牙,尾巴上的毛根根倒竖。焰尾也警惕地弓起身子,尾巴上的火焰缩成一团,却亮得刺眼。林砚的照脉镜突然剧烈晃动,镜面里映出石林顶端站着个黑袍人,骨杖上的灵脉晶发出妖异的红光,正对着他们念咒。
“是阵眼!”林砚急声道,“楚风,破掉那块石头!”
楚风会意,剑随身走,人如惊鸿,剑光穿透黑雾,直逼石林顶端。黑袍人冷笑一声,挥动骨杖,石林突然转动,符文亮起红光,无数白骨从土里钻出,化作骷髅兵,举着骨刀扑来。
银甲修士的玄铁犁舞得如风车般,将骷髅兵的骨刀尽数挡开,犁尖扫过之处,白骨纷纷碎裂:“这些骨头里还残留着灵脉气,别被它们的刀划到!”他边打边退,将骷髅兵引向青禾师父布下的藤蔓阵,“青禾,给它们‘喂’点药!”
青禾师父早将承脉芽汁液与通脉草汁混合,装在竹筒里,见骷髅兵闯入阵中,立刻将汁液泼向藤蔓。藤蔓遇汁疯长,瞬间将骷髅兵缠成粽子,汁液顺着白骨的缝隙渗入,红光迅速黯淡,骷髅兵化作飞灰,只留下些灵脉晶碎片。
楚风与黑袍人缠斗在石林顶端,剑与骨杖碰撞的声响震得符文红光乱闪。黑袍人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骨杖上,杖头的灵脉晶爆发出刺眼的光,黑雾如潮水般涌向楚风,想将他吞噬。
“楚风!”林砚摸出三枚同脉丝护符,注入灵力后往空中一抛,护符化作光网,罩住楚风周身,黑雾撞在网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红毛小狐趁机叼起一块灵脉晶碎片,掷向黑袍人的眼睛,黑袍人猝不及防,被碎片划伤,动作一滞。
就是这片刻的间隙,楚风的剑已刺穿黑袍人的肩甲,麒麟虚影从剑上跃出,一口咬碎了骨杖上的灵脉晶。灵脉晶碎裂的瞬间,石林的符文红光熄灭,骷髅兵化作飞灰,锁魂阵应声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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