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破境证道心
天还未亮,冰原的风就卷着碎雪撞在石屋的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无数只手在外面叩门。林砚披衣起身时,发现昨夜新抽的灵脉芽上凝着层薄冰,冰壳里裹着丝缕金光——那是同脉丝在与寒气相抗,每道光纹都在微微颤动,像是在积蓄着什么。
楚风早已守在石桌旁,剑穗上的麒麟虚影比往日凝实了几分,正用爪子扒拉着桌上的灵脉图。图上新拓的支脉处,墨迹还未干透,被他呵出的白气熏得微微发皱:“按老药农信里的标记,往东南走三里,冻土下藏着处‘寒渊’,是百年前灵脉断裂的旧痕。他说那里的‘极寒之气’,正好能逼出韧根里的杂质。”
银甲修士扛着破冰锄进来,锄尖挑着盏冰灯,灯芯是用同脉丝搓成的,燃烧时冒出的不是火苗,而是缕缕银丝,在晨光里织成细小的网:“我去探过,寒渊周围的冰层泛着青黑色,敲开一块,里面全是针状的冰晶,碰着就往骨头里钻。”他往手心哈了口气,冰晶在他粗糙的掌心立刻化成了水,“不过这冰遇玄铁就化,倒是省了不少事。”
青禾师父提着药箱走来,里面的瓷瓶叮当作响,她把瓶瓶罐罐摆在桌上:“这是用通脉草与暖血花熬的药膏,等会儿破境时抹在韧根处,能护住新根。还有这颗‘定脉丹’,是老药农托人送来的,说寒渊深处有‘噬灵雾’,这丹药能稳住灵脉气息,免得被雾缠上。”
红毛小狐叼着块火灵晶跑进来,焰尾紧随其后,尾巴尖还沾着雪。火灵晶被小狐往石桌上一放,立刻腾起半尺高的火焰,却不烫手,反而把周围的寒气都逼得退了退。焰尾用爪子扒开晶块,里面露出颗鸽蛋大的晶核,光芒比往日亮了数倍:“昨夜雪停后,我去冰原深处找的,这晶核里的火灵力,够支撑到你破境出来了。”
林砚看着桌上的药膏、丹药与晶核,又看了看窗外愈发浓重的寒气——那寒渊的方向,天际正翻涌着灰黑色的云,显然藏着非同寻常的凶险。他指尖拂过照脉镜,镜面映出寒渊的景象:深不见底的冰谷里,黑色的雾气在冻土下游动,所过之处,连同脉丝都凝结成了冰碴,唯有灵脉苗的韧根在雾中闪着微光,像条金色的蛇,与雾气缠斗不休。
“这噬灵雾会啃食灵力。”林砚指着镜中被雾缠住的韧根,那里的金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但老药农说得对,不破不立,韧根要真正长成,必须经过这样的淬炼。”他把定脉丹塞进怀里,又将药膏仔细抹在灵脉苗的新根处,指尖触到那些乳白色的芽尖时,它们竟轻轻蜷缩了下,像是在回应。
楚风背起剑,剑穗上的麒麟突然跳到林砚肩头,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虚影的鬃毛蹭过皮肤,竟带来一阵暖意:“我去寒渊北口守着,那里是雾最浓的地方。银甲去南口,青禾师父守着灵脉苗,焰尾和小狐跟我一起。”他顿了顿,剑穗往寒渊的方向摆了摆,“记住,若镜中金光完全熄灭,不必等我,立刻用同脉丝把灵脉苗收进石桌的暗格,那里刻着老药农画的镇魂阵。”
银甲修士往破冰锄上浇了些玄铁水,锄刃瞬间腾起白雾:“放心,有我这锄在,就算雾漫过来,也能劈出条路。”青禾师父则将药箱里的银针排开,指尖捏起一根,对准灵脉苗根部的穴位:“我会用针稳住它的本源,你尽管去破境,这里有我。”
林砚最后看了眼灵脉苗,那些新根已刺破麻布,往寒渊的方向延伸了近尺,同脉丝在根须间流动,像无数条细小的血管。他深吸一口气,抓起火灵晶核,转身踏入风雪中。焰尾与红毛小狐立刻跟上,小狐还不忘叼走桌上的冰灯,灯芯的银丝在风雪里拉得很长,始终与石屋保持着联系。
寒渊比想象中更深。冰层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裂开,林砚踩着银甲修士提前凿好的冰阶往下走,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顺着靴底往上爬,连火灵晶核散出的暖意都被冻得缩了缩。
“小心脚下!”焰尾突然低吼一声,尾巴扫向林砚的脚踝。林砚低头,只见冰阶边缘正渗出黑色的雾气,所过之处,冰面迅速变黑、碎裂,那雾气落地后竟化成了细小的虫子,正往冰缝里钻。他立刻掏出定脉丹含在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淌下,护住了灵脉,那些黑雾虫碰到他的衣袍,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化成了青烟。
红毛小狐用爪子指着渊底:“你看那里!”
林砚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寒渊底部的冻土上,果然有处断裂的痕迹,像道巨大的伤疤,黑色的噬灵雾正从疤痕里源源不断地涌出。而灵脉苗的韧根,就从冰阶的缝隙里钻出来,一直延伸到疤痕边缘,金光与黑雾在那里激烈碰撞,发出“噼啪”的声响,每碰撞一次,韧根就会抽出半寸新丝,却也会被雾腐蚀掉少许,看得人心惊肉跳。
“这就是老药农说的‘灵脉旧痕’。”林砚握紧火灵晶核,将灵力注入其中,晶核的光芒立刻大涨,逼得周围的黑雾退开三尺,“看来当年这里的灵脉就是被这噬灵雾啃断的,现在它想故技重施,啃食新的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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