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南火山的热浪隔着十里地就能感觉到。林砚勒住马缰时,黑马的前蹄在滚烫的砂石上刨出火星,鼻息间喷出的白气刚消散,就被裹挟着硫磺味的热风卷走。
“前面就是‘焚心涧’,过了涧上的铁索桥,才算真正踏入火山地界。”凤离用弯刀拨开路边半枯的野草,草叶一碰刀刃就蜷成焦黑的卷,“我师兄说,这涧水是岩浆冷凝成的,底下藏着‘火蛟’,专等落单的修士当点心。”
阿竹捧着被汗水浸得发潮的手札,指尖划过图上蜿蜒的红线:“我爹画了涧底的暗流,说正午时分水势最缓,火蛟会沉到岩浆层避暑。”他抬头看了看日头,“现在刚过巳时,还得等一个时辰。”
白灵的云霞玉佩在领口发烫,她解开披风,露出里面的劲装,指尖捏着三枚银针:“玉佩感应到涧对岸有邪气,浓度比冻骨窟的影阁主还重,像是……有很多邪器堆在一起。”
苏念正将曦光草汁分装成小瓶,闻言抬头望向北岸:“火山的硫磺气能压制邪气,他们堆邪器在那儿,肯定是想借火山的地火淬炼,让邪器更难被净化。”她将一瓶草汁递给林砚,“这瓶加了融冰石的粉末,对付火系邪器更管用。”
等至正午,焚心涧的水面果然平静下来,原本翻滚的红褐色涧水像块凝固的玛瑙。林砚第一个踏上铁索桥,铁链被晒得滚烫,掌心的皮几乎要粘在上面。他低头望去,涧底深处隐约有红光闪烁,像是火蛟的眼睛在暗处窥视。
“别停!”楚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剑在铁链上一点,借力向前掠去,“铁链被影阁动了手脚,每块木板的间距都藏着‘爆炎符’!”
话音未落,林砚脚下的木板突然炸开,火星溅到他的靴底。他急忙提气跃起,紫晶吊坠的光芒扫过铁链,将隐藏的符咒一一烧毁。“快走!符咒被触发了!”
众人加快速度,铁索桥在脚下剧烈晃动,涧底的红光越来越亮,火蛟的嘶吼声从深处传来,震得铁链嗡嗡作响。等最后一名士兵踏上南岸,整座铁索桥突然断裂,坠入涧中,激起的水花在半空中就被蒸发成白雾。
火山地界的砂石是黑红色的,踩上去能感觉到灼人的热气从脚底往上窜。远处的火山口正喷吐着浓烟,烟柱在半空散开,像把黑色的伞。阿竹手札上的地图显示,最后一座镇界塔就藏在火山口西侧的“熔洞”里。
“前面有影阁的营地。”沈清辞的八卦镜突然亮起红光,镜中映出一片黑色的帐篷,帐篷外插着的幡旗上,影字在热风里猎猎作响,“大约有五百人,都带着邪器。”
王烈握紧腰间的长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镇北军分三队,左队绕后,右队佯攻,中路随我正面突破!”他转头看向林砚,“你们去熔洞找镇魔镜,这里交给我们。”
林砚点头,与楚风、白灵等人借着乱石的掩护,悄悄绕开影阁营地。火山的风带着哨音,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只有偶尔滚落的碎石,会惊起几只被硫磺气熏得羽毛焦黑的怪鸟。
熔洞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黑曜石堵住,石头上刻着影阁的锁灵纹,纹路上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像条活的蛇。“用镇魔镜试试。”林砚取出第三面镜子,镜面正对锁灵纹,光芒落在纹路上,岩浆瞬间凝固,锁灵纹发出刺耳的尖叫。
楚风挥剑劈开黑曜石,碎石落地时溅起火星。洞内比外面更热,岩壁上的石缝里渗出岩浆,形成一条条红色的小溪。洞深处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有巨兽在沉睡。
“是‘熔岩巨兽’!”阿竹手札掉在地上,声音发颤,“我爹说这是火山的守护兽,以岩浆为食,被影阁用邪器控制了!”
话音刚落,洞顶突然落下一块巨石,砸向众人脚边。林砚抬头,只见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兽正趴在洞顶,双眼冒着红光,口器里淌着岩浆,每呼吸一次,洞壁就震动一下。
“它的弱点在腹部!”白灵的云霞玉佩飞向巨兽,玉佩的光芒映出它下腹一块淡红色的软肉,“那里没有鳞片!”
林砚祭出紫晶吊坠,光芒化作一道光箭,直奔巨兽下腹。巨兽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庞大的身躯从洞顶落下,砸得地面裂开缝隙,岩浆从缝中喷涌而出。
凤离的弯刀燃起烈焰,刀光如瀑布般劈向巨兽的脖颈,却被鳞片弹开。“硬得像玄铁!”她借力后退,岩浆溅到她的靴底,瞬间烧出个洞,“苏念,用冰符!”
苏念将冰符与曦光草汁混合,掷向巨兽的眼睛。冰符炸开时,草汁化作白雾,巨兽的眼睛被刺痛,疯狂地用爪子拍打岩壁,洞顶的碎石纷纷落下。
“趁现在!”楚风的长剑与林砚的光箭同时出手,长剑刺入巨兽下腹的软肉,光箭紧随其后,在它体内炸开。巨兽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一堆燃烧的石块。
熔洞深处的岩浆池中央,立着一块圆形的石台,台上放着最后一面镇魔镜。镜子周围刻着与前三面相同的符文,镜面光滑,却没有映出众人的身影,反而映出一片燃烧的废墟——三百年前的血战现场,无数修士倒在血泊中,一个身披铠甲的身影正挥剑斩向界门,铠甲上的云霞谷标记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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