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修仙 第3章 龙魂归脉

龙魂归脉

永继桥的光带在夏至那日泛起金鳞般的波纹，冰原与铁城的灵脉水在桥心汇聚成潭，潭底的契约碑突然浮出水面，碑上新增的界域齿轮纹旁，竟自动浮现出道蜿蜒的龙纹——鳞爪分明，龙须飘动，只是龙睛处还是片空白。林砚的照脉镜悬在潭边，镜面映出九处灵脉节点同时亮了起来，除了原本的七处，北境雪域冰川下、东境深海海沟里，各多出道从未见过的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龙形的影子在游动。

“是‘龙脉’。”楚风的剑穗缠着块从潭底捞起的古玉，玉上刻着与碑上龙纹一致的纹路，玉质温润，却在接触到星纹甲碎片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传说灵脉的本源是龙脉所化，万族的灵脉气都源自龙魂。百年前护脉卫封印终章者时，龙脉为了稳固灵脉网，沉入地脉深处，如今碑上龙纹显形，是它要醒了。”

银甲修士正用玄铁錾子雕琢碑上的龙纹，錾子刚碰到龙角，潭水就突然掀起巨浪，浪尖跃出数条银光闪闪的小鱼，鱼尾扫过玄铁，竟在上面留下龙鳞般的纹路：“是‘脉灵鱼’，龙脉的伴生灵，只在龙脉苏醒时才会现身。老子这玄铁錾子沾了鱼鳞，雕龙纹时竟不用输灵力，像是龙纹自己在长！”

青禾师父的药篓里，株千年醒脉草突然开花，花瓣层层展开，花心躺着颗鸽蛋大的珠子，珠内流动着金色的液滴，液滴碰撞的声音如同钟鸣。她将珠子放入潭水，水珠立刻融入波纹，光带的金鳞纹瞬间变得更加清晰，连界域城方向残留的紫雾都被震散了些：“是‘龙涎珠’，老药农手札里说，龙脉吐纳时会凝结此珠，能涤荡一切邪祟。东境海沟的光晕突然亮了，怕是龙脉的先头龙魂已到了深海。”

红毛小狐突然跳进潭里，浑身的绒毛被金鳞纹染成金色，它对着北境方向叫了三声，雪域幼狐的九尾立刻展开，尾尖指向冰川深处——那里的光晕中，道冰蓝色的龙影正破冰而出，龙爪踏过的冰川，竟开出了成片的同脉花。焰尾的火焰在潭边燃成火环，火环与光带的金鳞纹相扣，形成个巨大的太极图，图心的契约碑开始微微震颤，龙纹的眼眶处，渐渐凝聚起金色的光。

“龙脉分九脉，各主一方灵脉。”林砚的照脉镜突然投射出幅完整的灵脉图，原本的七处节点与新增的两处相连，构成了条首尾相接的龙形，“北境是‘冰魄龙’，主雪域灵脉；东境是‘深海龙’，主海眼灵脉；西境火山下必然有‘炎狱龙’，南境密林藏着‘青岚龙’……而中央龙脉，就在这永继桥之下！”

话音未落，东境海沟方向传来震天的龙吟，照脉镜中映出震撼的一幕：条身长千丈的深海龙正搅动海水，龙鳞如琉璃般剔透，龙角上挂着海眼结界的玄铁网碎片——它竟撞破了结界，却不是来争斗的，巨口一张，喷出数道水柱，水柱落在裂海玄蛟与鲛人族的战船上，将两族残留的敌意冲刷得干干净净。

“深海龙在‘平脉’！”鲛人族老妪的声音从照脉镜里传来，她正站在龙首上，手中的镇海珠与龙角共鸣，“它说界域族的星髓污染了海沟龙脉，要借灵脉桥的光带净化！”

北境雪域的冰魄龙也有了动静，它的冰息所过之处，冰煞族与雪域灵狐的领地界限渐渐模糊，冻土下的灵脉纹连成一片，冻脉霜化作滋养同脉花的露水。冰煞族族长跪在冰龙前，将族中世代相传的冰玉献给龙首，冰玉融入龙睛的瞬间，冰龙竟对着永继桥的方向低下了头，像是在行礼。

就在此时，西境火山突然喷发，却没有岩浆涌出，而是喷出道赤红色的龙息，龙息在空中凝成条炎狱龙的虚影，与楚风剑上的麒麟虚影盘旋在一起。炎狱鹏首领的声音带着敬畏：“炎狱龙说，它沉睡时感应到龙脉在被‘噬脉虫’啃食——那是界域族用星髓和空蚀族灰影培育的邪物，藏在地脉深处，专咬龙脉的灵脉根！”

林砚的照脉镜立刻沉入潭底，镜光穿透地脉，果然看到无数米粒大的虫子在啃食龙脉的根系，虫子过处，金色的龙脉根须化作焦黑的粉末。更令人心惊的是，虫子的源头正是界域城下方的星髓熔炉，熔炉的管道已偷偷伸进地脉，源源不断地将噬脉虫送入龙脉各处。

“龙脉若断，万族灵脉气都会枯竭。”楚风的剑突然指向潭心，那里的龙纹眼眶金光暴涨，“必须找到‘镇脉珠’，那是龙脉的核心，能号令所有脉灵，包括这些噬脉虫！”

银甲修士从潭底捞出块布满孔洞的玄铁，孔洞里卡着些噬脉虫的尸骸，玄铁上刻着模糊的古字：“是‘镇脉玄铁’，百年前护脉卫用来镇压地脉的，上面的孔洞是镇脉珠留下的痕迹！看来镇脉珠曾在这里，后来不知为何失踪了。”

青禾师父突然想起什么，从药箱里取出片残缺的兽皮卷，那是从终章者老巢找到的，上面画着颗珠子被锁在九道锁链中的图案，锁链上刻着万族的图腾：“是终章者！他们早就找到镇脉珠了，用万族的灵脉气炼制了‘锁脉链’，把珠子藏了起来！”

红毛小狐突然叼起兽皮卷跳进潭里，潭水剧烈翻涌，契约碑上的龙纹突然活了过来，龙爪指向东境深海。林砚的照脉镜立刻转向海沟，镜中映出深海龙正用龙尾拍打处暗礁，暗礁裂开，露出个青铜匣子，匣子上缠着九道锁链，正是兽皮卷上的锁脉链，链端分别连着鲛人族、裂海玄蛟、精灵族等九族的圣物——显然终章者当年是靠抢夺万族圣物，才炼成了锁脉链。

“难怪深海龙要撞破结界，它早就感应到镇脉珠在海沟！”林砚对着照脉镜大喊，“鲛人族，快用镇海珠解开鲛人族的锁链！裂海玄蛟，用你的鳞粉融开玄蛟链！”

深海龙的巨口突然咬住青铜匣，龙涎喷在锁链上，那些与万族圣物相连的锁链立刻松动。鲛人族老妪将镇海珠按在鲛人族锁链上，珠子亮起的瞬间，锁链化作海水消散；裂海玄蛟喷出鳞粉，玄蛟链遇粉即化；西境的炎狱龙息远程送来，烧断了炎狱鹏族的锁链……九族圣物共鸣的力量，让锁脉链节节断裂，青铜匣“啪”地弹开，颗拳头大的珠子悬浮在空中，珠内仿佛有整条龙脉在游动。

“镇脉珠！”林砚的照脉镜射出金光，与珠子相连，潭底的龙脉根须瞬间停止枯萎，那些啃食根须的噬脉虫突然调转方向，疯了般往界域城的星髓熔炉冲去——镇脉珠果然能号令脉灵。

界域城的紫雾在此时疯狂翻涌，城墙上的星纹甲士举起聚脉镜，这次不再偷灵脉气，而是将星髓熔炉的力量全部注入地脉，无数噬脉虫从管道中涌出，竟在龙脉周围织成个黑色的茧，要将镇脉珠与龙脉隔绝。

“龙吟破茧！”楚风的剑插入潭心，麒麟虚影与碑上的龙纹融合，化作条金光闪闪的龙影，直冲天际。深海龙、冰魄龙、炎狱龙的虚影同时响应，九道龙吟响彻天地，震得黑色虫茧剧烈晃动，茧上的虫群纷纷坠落。

林砚抓住机会，将照脉镜的灵力全部注入镇脉珠，珠子腾空而起，悬在永继桥上空，金光照亮了所有灵脉节点。北境的冰魄龙喷出冰息，冻结了虫茧的裂缝；东境的深海龙卷起海水，冲刷着漏网的噬脉虫；西境的炎狱龙息点燃了虫茧，将剩余的虫子烧成灰烬。

当虫茧彻底消散，镇脉珠缓缓沉入潭底，与契约碑上的龙纹合二为一。龙纹的眼眶终于填满金光，整条龙纹活了过来，顺着光带蔓延至九处灵脉节点，所过之处，枯竭的灵脉根须重新焕发生机，界域城伸入地脉的管道被龙鳞绞成碎片，星髓熔炉的紫雾在金光中渐渐消散。

界域城突然剧烈晃动，城墙上的星纹甲士傀儡动作变得迟缓，显然失去了噬脉虫和星髓熔炉的支撑，界力正在衰退。城中心的星髓核心射出道紫光，直指镇脉珠，却在接触到金光时被弹回，核心上竟裂开了道缝——那是龙脉对界域族的反击。

“龙脉认主了。”楚风的剑穗缠着片龙鳞般的光片，那是镇脉珠分给护脉卫的力量，“它选择与万族共生，而非被单一族群掌控。”

银甲修士看着潭底重新变得温润的镇脉玄铁，玄铁上的孔洞里长出了新的龙脉根须，根须缠绕着玄铁，像是在修复百年的伤痕：“以后这永继桥，就是龙脉的心脏了。老子这就熔些锁脉石碎屑，给桥加层‘护脉甲’，再也不怕谁来捣乱！”

青禾师父的药圃里，龙涎珠化作的醒脉草开得正盛，草叶上的露珠滴落在地，长出片新的续脉芽，芽叶上都带着小小的龙纹：“龙脉苏醒后，灵脉气比以前浓郁了十倍，连药草都长得更快了。”

红毛小狐趴在潭边，看着镇脉珠在水中投下的龙影，颈间的狐爪印记与龙影共鸣，泛出温暖的金光。焰尾的火焰在光带上画出个“龙”字，字刚写完就融入光带，化作条小火龙，与契约碑上的金龙嬉戏。

林砚站在潭边，照脉镜映出完整的龙脉图：九脉相连，如巨龙盘卧，永继桥正是巨龙的心脏，契约碑是龙心的核心。界域城的星髓核心在远处闪烁，却不再释放紫雾，反而对着龙脉的方向泛起柔和的光，像是在示好。

“龙魂归脉，万族才能真正安宁。”林砚抚摸着碑上的龙纹，龙纹竟在他掌心游动起来，“但龙脉也告诉我们，界域族的星髓并非天生邪恶，只是他们不懂灵脉共生的道理。或许有一天，星髓与龙脉能真正相融，就像这桥上的万族图腾一样。”

夏至的夕阳落在永继桥的光带上，金鳞般的波纹与龙纹交织，映得契约碑上的万族图腾都泛起龙鳞般的光泽。深海龙在东境掀起祝福的浪花，冰魄龙在北境降下祥瑞的冰露，炎狱龙在西境点燃和平的火焰，南境密林的青岚龙虽未现身，却送来满桥的花香——那是青岚龙的龙息所化，带着草木生长的生机。

红毛小狐突然跳上林砚肩头，用爪子指着潭底，那里的镇脉珠正缓缓旋转，珠内映出幅未来的景象：界域城的齿轮与龙脉的根须缠绕在一起，星髓与灵脉气交融成金银双色的液滴，滋养着万族的灵脉；契约碑上的龙纹眼眶里，嵌着颗一半是星髓、一半是龙涎珠的晶石，那是两族和解的信物。

林砚笑了，他知道，龙脉苏醒只是开始，让万族与界域族真正理解“共生”，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但此刻，感受着掌心龙纹传来的温暖，看着桥上各族生灵因龙脉复苏而展露的笑颜，他心中充满了力量——只要护脉卫与万族并肩，龙脉的故事，就会像这永继桥的光带一样，永远流淌，生生不息。

潭水在暮色中平静下来，只有契约碑上的龙纹还在轻轻游动，龙睛的金光映着漫天星辰，像是在与界域城的星髓遥遥相望，又像是在无声地约定：终有一日，星与脉，会共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