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修仙 第10章 迷雾泽畔，莲影藏锋

迷雾泽畔，莲影藏锋

前往迷雾泽的路，比回春谷的小径更显诡谲。官道渐宽，却多了些刻意铺设的青石板，石板缝隙里钻出暗紫色的藤蔓，叶片边缘泛着寒光——是毒仙谷常用的“锁灵藤”，能悄无声息地缠上修士的脚踝，吸走灵力。

“这些藤蔓是新栽的。”楚风用剑削断一根缠向小石头的藤条，断口处渗出黑色的汁液，落在地上嗤嗤冒烟，“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去迷雾泽。”

阿竹翻着地图，指尖在“迷雾泽”三个字旁的注解上划过：“手札说这泽地是上古战场遗迹，底下埋着千具枯骨，怨气凝结成雾，寻常修士进去会被幻象困住，只有心怀清明者能辨方向。”她顿了顿，看向九儿，“灵狐族的灵力能破幻象，九儿说不定能帮我们指路。”

九儿似懂非懂，从林砚肩头跳下，踩着青石板往前跑，尾巴扫过之处，锁灵藤竟纷纷缩回石板下，像是畏惧她身上的白光。林砚紧随其后，掌心的照脉镜微微发烫，镜面映出石板下的景象——无数细小的根须在泥土里蠕动，连接着远处迷雾泽的方向，像是一张巨大的网。

“这些藤蔓是活的，”林砚低声道，“有人在泽边布了‘牵藤阵’，想用它们当眼线。”

行至暮色四合，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浓，青石板路渐渐被泥泞取代，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水草味。迷雾泽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泽边的老树枝桠扭曲，挂满了灰白色的苔藓，在风中摇曳如鬼影。

“就在这里歇脚吧。”楚风砍断几根枯枝，垒起简易的火堆，“雾太浓，夜里看不清方向，而且……”他指了指泽中隐约浮动的黑影，“那东西不像是善类。”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九儿蜷在林砚怀里，尾巴警惕地扫着地面。泽中的黑影越来越近，能看清是些半人高的水怪，皮肤青黑，手脚长着蹼，正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是‘泽精’，”阿竹翻到手札的某一页，“手札说它们不伤人，只守护泽里的东西，但若有人想采清莲，就会被它们拖进泥潭里。”

林砚望着泽中深处，那里的雾气似乎更淡些，隐约有白光闪烁，像是清莲的光芒。“清莲应该就在那边，”他对众人说，“明天一早雾气散些再进去，今晚轮流守夜。”

夜半时分，轮到林砚守夜。火堆的火焰渐弱，泽精们还在远处徘徊，九儿突然竖起耳朵，对着泽中发出一声低鸣。林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雾气中飘来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个穿蓑衣的老者，手里撑着根竹篙，篙尖泛着银光。

“客人深夜造访，是为清莲而来？”老者的声音隔着雾气传来，带着水腥气，“这莲十年一开花，能解百毒，更能净化心魔，难怪引得各方势力垂涎。”

林砚握紧腰间的照脉镜，镜身映出老者蓑衣下的景象——腰间挂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毒仙谷的蛇纹。“阁下是毒仙谷的人？”

老者轻笑一声，竹篙在水面一点，扁舟瞬间划到岸边：“前谷主瑶谷主虽陨，余部还在。我等奉新谷主之命，在此看管清莲，若是客人识趣，自行离开，免得伤了和气。”

“新谷主？”楚风被吵醒，青锋剑瞬间出鞘，“毒仙谷换主了？”

“正是，”老者解下腰间的令牌，扔给林砚，“新谷主是瑶谷主的师弟，炼丹术更胜一筹，尤其擅长用清莲炼‘固魂丹’，只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缺些灵狐心头血做药引。”

九儿突然对着老者咆哮，玉佩的白光暴涨，将周围的雾气冲开一片。老者的蓑衣被白光扫过，竟化作无数黑色的飞虫，四散逃开，露出底下的真面目——是个穿黑袍的青年，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着蛇纹。

“果然是圈套。”林砚将令牌捏碎，令牌化作黑色的粉末，“你们故意放出清莲的消息，引我们来此，就是为了九儿？”

青年拍了拍手，水中的泽精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往岸边爬，嘴里喷出墨绿色的毒液。“灵狐心能解焚心咒，自然也能让固魂丹效力翻倍，”青年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的质感，“新谷主说了，只要交出灵狐，这清莲双手奉上，还能赠你们一本《毒经》残卷。”

“痴心妄想！”楚风的剑气带着火焰横扫，将冲上岸的泽精烧成焦炭，“毒仙谷的人，果然个个无耻！”

阿竹甩出爆炎符，火光在雾中炸开，照亮了泽中的景象——无数扁舟从雾中驶出，舟上的黑衣人纷纷祭出毒幡，黑气与雾气交融，化作一张张毒网，往岸边罩来。

“九儿，破雾！”林砚将九儿抱在肩头，小家伙对着泽中发出慑魂音，白光如利剑般刺破毒网，雾气瞬间稀薄了几分，露出远处一朵巨大的莲花，花瓣洁白，花蕊金黄，正是清莲！

“清莲在那！”阿竹指着莲心，“它的光芒能驱散毒气！”

老者（实为黑袍青年）见状，竹篙猛地插入泥潭，无数锁灵藤从地下钻出，缠向清莲的花茎：“毁了它！不能让他们得到！”

林砚祭出土灵珠，将锁灵藤死死钉在泥里，同时对楚风道：“你护着阿竹和小石头，我去采莲！”

他踩着泽精的尸体往清莲跑去，九儿的白光在前方开路，毒网遇光即散。黑袍青年见状，亲自撑舟追来，竹篙化作毒蟒，张开大嘴咬向林砚的后背。

“小心！”九儿突然从林砚肩头跃下，用身体撞向毒蟒，玉佩的白光与毒蟒的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林砚趁机抓住清莲的花瓣，灵力注入其中，清莲突然绽放，金光万丈，将周围的毒雾尽数驱散，泽精们发出哀嚎，纷纷退回水中。

黑袍青年被金光扫中，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肤——竟是被毒素侵蚀的迹象。“不可能……清莲的光芒怎么会这么强……”他踉跄后退，扁舟被金光震翻，落入水中，很快被泽精拖入泥潭，只留下一声惨叫。

清莲的光芒渐渐收敛，林砚将花瓣摘下，花瓣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吸入一口，只觉得灵台清明，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九儿跑回他身边，用脑袋蹭了蹭花瓣，花瓣上的金光竟渗入她的皮毛，让她的尾巴又多了一圈金边。

“这莲果然能净化灵力。”林砚将花瓣分给众人，“阿竹，用这个配金阳草，应该能彻底解蚀骨散的毒。”

楚风望着泽中恢复平静的水面，眉头却未舒展：“毒仙谷换了新谷主，行事比瑶谷主更狠辣，这次没能抓住活口，怕是会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还有那个《毒经》残卷，”林砚想起青年的话，“瑶谷主的师弟……或许和影阁也有关系，不然怎么会知道灵狐心的用处？”

天色渐亮，雾气散去，露出泽底的景象——竟是一片巨大的战场遗迹，枯骨遍地，锈迹斑斑的兵器插在泥里，远处的山壁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某种阵法。

“这是上古‘锁妖阵’的残迹，”阿竹指着山壁上的字迹，“手札说这阵法能困住强大的妖魔，难道……迷雾泽底下镇压着什么？”

九儿突然对着山壁低吼，玉佩的白光映出字迹下的暗门，暗门上刻着和照脉镜相同的狐狸纹。林砚将照脉镜贴在暗门上，镜面与暗门的纹路重合，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暗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尘封的气息，尽头是间石室，石台上放着个青铜匣子，匣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书卷，正是《毒经》残卷，旁边还有块破碎的青铜镜，与林砚腰间的照脉镜恰好能拼合。

“原来毒仙谷也在找照脉镜的碎片，”林砚将碎片拼在照脉镜上，镜面瞬间完整，映出更多画面：瑶谷主的师弟正在炼丹房里，用清莲和妖魔的内丹炼药，旁边站着个穿影阁黑袍的人，手里拿着焚天炉的碎片……

画面消失时，林砚握紧了照脉镜：“新谷主和影阁余孽勾结了，他们想用清莲、灵狐心和焚天炉碎片，炼制某种邪药。”

楚风将《毒经》残卷收好：“残卷里记载了不少毒仙谷的秘辛，或许能找到他们的老巢。接下来去哪？”

林砚看向九儿，小家伙正用爪子指着中原腹地的方向，那里有座高耸的山峰，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正是阿尘地图上标注的“落星崖”。

“去落星崖，”林砚将照脉镜别在腰间，“据说那里有上古兵器，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离开迷雾泽时，泽中的清莲已重新合拢，仿佛从未绽放过。但林砚知道，这场泽畔的较量，只是中原风云的序幕。毒仙谷的新谷主、影阁的余孽、照脉镜里的秘密、落星崖的上古兵器……无数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

九儿趴在林砚肩头，舔了舔他手背上的伤口，那里曾被泽精的毒液溅到，却在清莲光芒的净化下，已无大碍。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突然觉得前路的迷雾，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毕竟，他们有彼此，有清莲的光芒，有照脉镜的指引，更有一颗不肯屈服的心。

中原腹地的风，已在前方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