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修仙 第36章 玄渊秘境

黑袍人遁入深海的刹那，林砚指尖的雷灵斩已追至海面。紫金色的雷光刺破浪花，在海水里炸出一串沸腾的气泡，却只卷到几片破碎的黑袍衣角。九儿纵身跃入海中，九条狐尾在水面划出金色弧线，半晌后浮出水面，嘴里叼着半块沾着黑晶粉末的布料。

“他往玄渊秘境去了。”九儿甩了甩尾巴上的水珠，狐火将布料点燃，黑烟中浮现出一幅模糊的地图，“这是上古修士留下的秘境入口，里面灵力紊乱，正好适合他用蚀灵魔功隐藏气息。”

楚风展开海图，指尖点向东海最深处的漩涡标记：“传说玄渊秘境每百年开启一次，今年本不是启年，看来是黑袍人用邪术强行破开了入口。”他剑穗上的玉佩突然发烫，“而且……秘境里有‘化神劫’的气息，他在引劫修炼！”

林砚握紧定海神珠，元婴在体内轻轻震颤——突破元婴后期后，他对灵力的感知敏锐了数倍，能清晰捕捉到黑袍人散逸的邪气正与秘境深处的某种力量共鸣。“不能让他借劫突破，否则化神期的蚀灵魔功，整个东海都会被他污染。”

九儿突然咬住他的衣袖，狐瞳里映出远方天际的异象：原本晴朗的海面突然卷起黑雾，漩涡中心浮现出一座悬浮的岛屿，岛上隐约有宫殿轮廓，却在雾中时隐时现。“秘境显形了，黑袍人在里面设了结界，只有修士的本命灵物能打开入口。”

林砚低头看向肩头的梧桐苗——自雷劫后，幼苗已长成三尺高的小树，叶片上的雷纹与灵府印的金光交织，根须顺着衣袖缠上他的手腕，像条灵动的翡翠手链。“它能感应到秘境的灵脉，”林砚轻抚叶片，“梧桐属阳，正好克制邪祟的阴寒。”

楚风将青木门的镇派之宝“青锋剑”插入船板，剑身上的符文亮起，与林砚的梧桐藤相呼应：“青锋剑能引动木灵之力，我们合力破阵。”阿竹抱着记录符笔，往符纸上拍了张传讯符：“已通知各宗门，让他们守住秘境外围，别让黑袍人的党羽闯进来。”

船队破浪而行，靠近秘境时，林砚才看清那座岛屿的全貌——玄渊秘境的轮廓像颗倒置的水滴，岛屿边缘的礁石上布满暗红色的纹路，细看竟是无数扭曲的人脸，海风穿过礁石缝隙，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

“是上古修士的怨念凝结成的‘泣灵礁’，”九儿压低声音，“误入的修士会被怨念吞噬，连神魂都留不下。”它纵身跃到礁石上，狐火在爪尖跳动，将靠近的怨念烧作白烟，“跟着我的火走，别碰那些纹路。”

林砚紧随其后，梧桐藤顺着礁石蔓延，叶片扫过之处，暗红色纹路竟泛起青光——木灵之力正在净化怨念。他突然停步，指尖按住一块礁石：“这里有活物的气息。”灵力探入后，竟从礁石缝里拽出个蜷缩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穿着海沙派的校服，脸色惨白如纸。

“救……救我……”少年抓住林砚的衣袖，声音抖得不成调，“我师父被黑袍人抓进秘境了，他说要……要用我师父的金丹炼‘蚀心丹’……”

楚风剑眉紧蹙：“海沙派擅长控水，金丹期修士的灵力最合黑袍人的胃口。林砚，我们得加快速度。”

穿过泣灵礁，秘境入口是道巨大的石门，门楣上刻着“玄渊”二字，笔画间流淌着黑色的粘液，像在滴血。石门中央有个凹槽，形状竟与林砚的梧桐藤完全契合。他将手腕贴上凹槽，梧桐藤立刻顺着纹路攀附而上，叶片展开如孔雀开屏，青光大盛。

“咔嚓——”石门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檀香与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是条长长的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发光的夜明珠，照亮了壁画上的内容：上古修士在此炼制丹药，却因心魔反噬，最终引爆整个秘境，只留下这座浮空岛。

“黑袍人在最深处的丹炉殿，”九儿嗅了嗅空气，“蚀灵魔功的气息最浓，还有……化神劫的雷云正在凝聚。”

甬道尽头的大殿果然如传说中那般，中央矗立着座三足两耳的巨大丹炉，炉身刻满了狰狞的兽纹，炉口吞吐着黑雾，黑袍人正站在炉前，左手按在炉盖，右手捏着颗跳动的金丹——海沙派修士的金丹已被他抽出，表面布满蛛网状的黑气。

“来得正好。”黑袍人转过头，右眼的黑晶闪烁着红光，“这颗金丹能助我稳固化神期，你的元婴后期灵力，正好给我当渡劫的‘养料’。”他猛地将金丹按入丹炉，炉身剧烈震动，竟喷出无数黑色的火焰，将整个大殿烧得噼啪作响。

林砚将梧桐藤催至极致，藤蔓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缠住丹炉的三足，青绿色的光芒与黑色火焰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楚风，救海沙派修士！”

楚风剑光一闪，青锋剑化作数道剑影，劈开黑雾，从炉后拖出个奄奄一息的老者——正是海沙派掌门，他丹田处的伤口正冒着黑气，显然生机已绝大半。“还有救！”阿竹扑过去，将随身携带的“回魂丹”塞进老者口中，“他的神魂还没散！”

黑袍人冷笑一声，右手往丹炉里一探，竟抓出柄漆黑的骨剑，剑身上缠绕着无数细小的锁链：“尝尝这个，‘锁魂剑’，专门用来收割元婴。”骨剑挥出的刹那，林砚突然觉得元婴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锁链要从体内钻出。

“别硬碰！”九儿化作巨大的九尾狐，狐火在殿内织成火网，“他的剑能引动心魔！”

林砚却突然笑了。突破元婴后期后，他对灵力的掌控已能做到“入微”，此刻竟主动将部分灵力注入锁魂剑的锁链——那些锁链刚要钻入他体内，就被灵力中蕴含的雷纹与梧桐生机反噬，瞬间寸寸断裂。“你的邪术，对我没用。”

黑袍人眼中闪过诧异，随即暴怒：“找死！”他纵身跃起，骨剑与丹炉喷出的黑雾融为一体，化作条黑色巨龙，张开巨口咬向林砚。

“就是现在！”林砚突然将定海神珠掷向丹炉，同时引爆体内的雷灵之力——神珠撞在炉壁的瞬间，他将梧桐藤猛地收紧，青绿色的生机之力顺着藤蔓灌入炉内，与金丹残留的灵力相呼应。

“你要炸炉？！”黑袍人脸色剧变，丹炉是他引劫的阵眼，一旦炸开，化神劫的威力会瞬间反噬自身。他想撤回骨剑，却发现林砚的元婴已离体而出，手持雷灵斩，直刺他右眼的黑晶。

“这招叫‘以劫破劫’！”林砚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元婴与肉身同时发力，雷灵斩带着梧桐藤的生机，狠狠劈在黑晶上——那竟是颗被炼化的“心魔珠”，是黑袍人修炼蚀灵魔功的根基。

黑晶碎裂的刹那，丹炉轰然炸开，黑色火焰与青绿色生机混在一起，化作漫天光点。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点中迅速消融，只留下句怨毒的诅咒：“我死了，秘境也会塌……你们都得陪葬！”

殿顶开始坍塌，碎石如雨般落下。楚风背起海沙派掌门，阿竹展开防御符：“林砚，快走！”

林砚却望着丹炉废墟发呆——炉底竟嵌着块半透明的晶石，里面封存着一缕微弱的金光，正与他的梧桐藤产生共鸣。“这是……上古修士的残魂！”他伸手去摘，晶石突然融入他的掌心，化作一道暖流涌入元婴。

瞬间，无数信息在他脑海中炸开：玄渊秘境的真正用途、蚀灵魔功的破解之法、甚至还有化神期的修炼心得……元婴在暖流中剧烈震颤，体表的紫晕渐渐转为金色，眉心的灵府印竟开始旋转，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林砚！”九儿叼住他的衣领往外拖，殿顶的巨石已砸到脚边。

林砚回过神，反手抓住楚风的手腕，梧桐藤疯长，在三人头顶织成穹顶。“走！”

冲出秘境的刹那，林砚回头望了眼正在崩塌的浮空岛，掌心的晶石印记闪烁了一下——那缕上古残魂并未消散，而是与他的元婴融为了一体。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发生质变，原本狂暴的雷灵之力变得温润，梧桐藤的生机也多了几分厚重，两者交织着，隐隐触碰到了化神期的壁垒。

“你的灵力……”楚风突然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林砚的手掌，“竟有了化神期的‘灵韵’！”

林砚低头，只见掌心的梧桐藤叶片上，竟开出了朵淡金色的小花，花瓣上流转着与定海神珠同源的光泽。九儿蹭了蹭他的手心，狐瞳里满是欣喜：“残魂的灵力帮你淬炼了元婴，现在的你，离化神期只差一步了。”

阿竹举着记录符笔，手都在抖：“刚突破元婴后期就触碰到化神壁垒……这、这是青木门千年未有的天赋！”

海沙派掌门悠悠转醒，抓住林砚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多谢小友……玄渊秘境的核心‘养魂玉’，竟认你为主了……那是上古修士留下的传承，得此玉者，未来必成大器。”

林砚握紧掌心的印记，望着渐渐沉入海底的秘境残影，突然明白了突破的真谛——真正的修为增长，从不是单纯的灵力叠加，而是在一次次交锋中，让本心与力量相互打磨，让每一次险死还生，都成为滋养道心的养分。

船队返航时，东海的朝阳正跃出海面，金色的光洒在林砚身上，他体内的元婴轻轻舒展，仿佛在贪婪地吸收着晨光。梧桐藤开出的金色小花随风摇曳，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滴落，在甲板上砸出细小的光纹——那是化神期才有的“灵液”。

“下一站去哪？”楚风擦拭着青锋剑，剑穗上的玉佩与林砚的梧桐藤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砚望向海天相接处，那里有更浓郁的灵气波动在召唤。“去极北冰原，”他指尖的雷纹与金光交织，“黑袍人说过，那里有蚀灵魔功的源头。既然碰了化神壁垒，就没理由停下。”

九儿跳到他肩头，用尾巴卷住他的脖颈，狐火在鼻尖跳动：“冰原的灵兽最认主，说不定能找到你的本命灵宠呢。”

阿竹在记录符上写下：“玄渊秘境之战，林砚破元婴后期，触化神壁垒，得养魂玉传承。下一站，极北冰原。”笔尖落下的瞬间，符纸突然泛起金光，化作一只灵鹤，振翅飞向天际——这是青木门最高级的传讯符，要将今日的战绩昭告整个修真界。

海风卷起林砚的衣袍，他望着越来越近的冰原轮廓，掌心的梧桐花轻轻绽放。修为的提升从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就像这初升的朝阳，越是往高处走，越能照亮更广阔的天地。而他知道，自己的道，才刚刚开始。